他捏着我攥紧的指节,缓声道:“首先,无论出于什么立场,我都没必要给张海盐开脱,他之前干的事我还记得一清二楚,不会轻易过去,其次,他与我们是有利益冲突的,算是完全的对家,但是平心而论,我觉得这事跟他关系不大,因为当时,首当其冲受到炮火冲击的就是他和千军万马,我们其他人还有缓冲区,有足够的空间躲闪,他们两个几乎被炮火轰个正着,可能凶多吉少。”
小哥听完就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眸微微波动,宛如黑夜中暗淡的星痕,被暗色侵蚀,唯有中央的一点淡光缓缓透出来。
我听到不是小张哥的黑手,起伏的胸腔又渐渐平复下来,手上摩挲着石台的纹理,对他的怒气消去七八分。
隔着温热的皮肤,木安手掌上是一层不逊于小哥的粗茧,沙砾般粗粗地掠过指关节。
我看着他伤疤累累的手指,尤其是虎口的陈年旧伤,气息不自然地停了停。
尽力移开视线,我轻轻靠在墙头,问道:“如果这件事不是小张哥干的,那会是谁?他暗算你们有什么目的?”
木安若有所思道:“这个人我和瞎子都没什么头绪,我对张家算不上了如指掌,瞎子又一向不留心他们的明争暗斗,即使猜也猜不到点子上——不过有个事要提前告诉你们,我们认为在小张哥的背后,还藏着其他人,那人才是真正的操盘者,小张哥只是他伸到我们面前的一只手而已,手要怎么行事,靠的不是自己,而是它源头的大脑。”
说完,木安自信满满地看向我,一副准备欣赏我呆若木鸡的神色。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
一秒、两秒、三秒——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四秒、五秒、六秒——
他还看着我,我忍不住翻个白眼。
木安见始终没等来自己想要的效果,一脸疑惑,抬手就扯我脸蛋子:“你面瘫了?怎么脸不会动的。”
我被他扯着脸,嘴巴漏风,口水都要兜不住了,使劲一拍他的猪蹄子:“撒开,这算什么很稀奇的事吗,我们早知道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
木安似乎很不可思议,我感觉他这无声胜有声的埋汰着实有羞辱到我。
“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猜的。”
我定定地瞅着他,不说话,眼波那个流转,仿佛在问他自己像不像个傻子。
木安恍然大悟地“啊”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吴邪给忘了。”
为避免话题从正题变成天真是怎么的爱显摆,我及时转移道:“等下,刚刚老听你念叨瞎子,怎么只活在你嘴里,他人呢?”
“他进王城了,说是看到鬼鬼祟祟的黑影,要抓来涮铜锅蘸麻酱,让我在这等你们。”
“可真有他的,你怎么不劝劝。”
木安摊摊手:“追不上,打不过,骂不赢。”
很标准的甘拜下风。
我突然很好奇,在他们俩独处的日子都发生过什么,能把木安这样一头犟驴pl整治成骡子,有亿点点想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