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1 / 2)

虽然天真十分想赶紧回去吃饭,因为要是二叔到了他没到,这个年他可能就过不去了,但投票的作用就在于少数服从多数,我们以三票对二票的微弱优势胜出。

我、小哥和胖子,都觉得应该帮帮这个可怜的老大爷,一把年纪为条鱼要死要活,胖子说如果我们不管他,这老头大过年的非得把自己命搭进去不可。

女生嘛,容易心软,老人那一瞟给我看的心肠百转千回,于是我一拍大腿,菩萨附体,决定跟胖子持同样态度。

令人惊讶的是,起初我们都以为小哥不会表态,就一脸漠然的揣个手听我们辩论,结果他一句淡淡的话飘出

“有陆路可以下去,否则墙修不起来。”

直接一锤定音,听得胖子惊的合不拢嘴,毕竟,他没想到小哥会在没探清虚实的情况下果断站边,还是站在他这边。

乾坤已定,至于天真那儿多出的一票,是来自电话会议里的木安,他的理由很简单,四个字:关他屁事。

不过现在他俩输了,这件事就关他屁事了。

小花他们在高速上堵成便秘,据说是十八车连环撞的倒血霉事件,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来后山挖鱼饵。

我过去一直在厦门生活,所见风景都是大片的海域,偶尔踏青会爬一些小山包,这里属于山区,视线范围内尽是连绵起伏的丘陵,绵亘的横山向远方蜿蜒,在夏天,一定是一派重山苍翠的壮阔场景。

此处的水系大多发源福建境内,风水自成一脉,路上天真说《说解字》中提过“闽,东南越,蛇种”,我闲时翻看《太平御览》,里面也有“闽州越地,即古东瓯,今建州亦其地,皆蛇种。”,古定义闽人是崇蛇的族群,但没讲到过有什么怪鱼。

胖子听完就调侃我道:“你们福建人玩的还挺花,年夜饭是不是得给你加道蛇羹。”

“走开,哪个省份还没点历史起源,再瞎说我让福建人民捉你煲佛跳墙。”

“佛跳墙可以,是道硬菜,够得上胖爷我的排面。”

“开工吧。”天真点根烟,阻止胖子继续扯皮。

胖子抽出钎子,带上劳工手套,一瞅身后的山林,这附近的山都是灌木和小林子,马尾松长的很好,看着有12年以上,是人工栽植的遮掩林,为的是掩护盗墓贼炸墓里的石板。

几个人像傻狍子一样拿把钎子开始四处挖土,没多久胖子找到地方,一下劈掉表面的假土,露出底下陈年的老盗洞。

石头剪刀布决定谁下去做今年最后一趟苦力,胖子手潮让我们仨绝杀,天真乐呵呵的看他边骂边钻洞,完事想和小哥对对拳头,直男没领悟他的意思,缓缓朝他出个布,呆萌的样子差点让我把持不住。

取出龙棺菌交给雷本昌,他在屋里摆弄那根费力的钓尸杆,约好初七出发,我们坐着摩托在风驰电掣中一路飙回家。

一进屋木安就拎着根扫把骂骂咧咧

“买个年货磨蹭半天,是打算在荒郊野岭过除夕?还有,你们四个怎么回事,一会没看住就在外面到处接活,还是义务劳动,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慢吞吞拖出一袋腊肉

“不算义务劳动,这是定金。”

扫帚“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我一哆嗦,连忙往小哥身后藏,木安恨铁不成钢的瞪我一眼

“进来,做饭!”

我们立即进入状态,三三两两分掉食材,烧水、削萝卜、洗肉,小小院落忙的不亦乐乎。

小哥提着刀去杀鸡,片刻就听见隔壁大妈在那儿骂:“这是我的鸡!”

“胖子你出去看看!”

天真忙着料理他的腊排骨,头也不抬,嘴上念念有词一阵,脸色忽然一白,飞速冲出房门

“胖子!!完蛋了!!”

胖子正和隔壁吵的难舍难分:“去你妈了个逼,欺负我家瓶仔是吧,你怎么证明这只鸡是你们的,你叫它一声它会给你托梦吗?”

紧接着天真装孙子的声音传来:“大姐,不好意思,杀了你的鸡。”

“大姐,你走运了,它没有托梦给你不要紧,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托梦给我了,它说你就是它亲娘,啊不是,是领导。”胖子得知过年没酒喝,跟着服软,语气怂的不得了。

然后,我就在房里听他俩上演了一出即兴相声,赔鸡钱不够,加一瓶酒价又超,掰扯来掰扯去,最终以他们咬牙吼道“那酒就全要了”和大妈得意洋洋的笑声结尾。

这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精彩绝伦,成功让大妈认为自己用几瓶酒报得一箭之仇,欢天喜地回屋过个喜庆年。

菜起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村口响起震天响的锣声,是胖子防止他们不认路,特地摆那儿让他们敲的。

他俩去村头迎客,我加紧热好客厅的暖炉,秀秀冻的脸蛋通红,配上红色的大棉袄,乍一看像炮仗长了脚。

天真爹妈围着我就是一通嘘寒问暖,吴阿姨抓着我手一个劲的叹息,说半年不见人消瘦好些,又抱怨天真不知干啥吃的,媳妇媳妇找不到,小妹小妹看不好,能骂遍一条街的天真秒变乖乖仔,懂事的连连点头称是。

备好瓜果,我和秀秀就陪着长辈唠家常,小哥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捏核桃,吴叔叔板着脸生硬的问候他几句,小花则转身去厨房帮忙烧菜。

很快年夜饭上桌,天真别具匠心将菜摆成向日葵的形状,一家子人热热闹闹吃饭,同时看电视播的春节联欢晚会。

几杯酒下肚,吴阿姨酒意上头,话逐渐增多,从总结自己教育天真时犯的错误,慢慢扯到他身上,什么儿子养大撒手没啦,三十几岁的人比三岁还操心啦,气氛格外欢脱热络。

天真被明里暗里数落的头皮发麻,一个眼神求助胖子,他当即站起来道要给大家表演个节目,一首《五环之歌》听得我险些噎死。

我心说这不是德云社相声里那梗,他学这些旁门左道的速度真是惊人。

胖子唱完小花张嘴就是西皮流水串烧,唱腔堪称凤凰清啼般的天籁,实力圈粉二叔。

等轮到秀秀时,她有一点害羞,意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小哥那边,说男生全部表演完再轮到女生,扭头一看,我才发现他早已不在座位上,不知啥时跑出去院子透气去了。

我便一力抗下逗闷子的重任,端出吉他照着记忆弹唱几首时兴曲目,闹腾到半夜,天真和小花顶着凉风去山里散步消食,胖子挂着鞭炮说要趁乱炸飞隔壁家的鸡,秀秀和长辈团窝在房里调台看各家的春节晚会。

我跟其余人打声招呼,循着小哥的背影走到后院,他坐在青石板的台阶上,垂着头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我挨着他落座,拽过他泛红的双手,将暖手宝团进他掌心。

“等会跟我一起去放烟花吗,天真哥买了好多五花八门的冲天炮,嚷嚷着要把雨村的土包子全比下去,到时候我们抢点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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