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破防边缘的我攥紧拳头,紧咬牙关不松口,也干脆不理他。
怂归怂,但我很少因为怂掉链子,主要是我太菜了,很容易就会怂,成习惯了。
我刚准备装死,走的好好的小哥突然停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我,拉开拉链,扯出外套一小截衣角递给我,淡淡道:“别担心。”
瞎子要的小衣角?
我惊了。
天真看的嘴角抽搐,憋笑憋出了放屁声:“我看妹子才是皇上,小哥这都自个儿申请殉葬了。”
好一个殉葬。
我麻木地牵着他的衣角,任由他带着我向上爬,脑子里琢磨着回头上哪给他找点正经的恋爱指南看看,不然他东学一榔头西学一锤子的,迟早要学成大油田。
但是有一说一,老夫老妻的,嘴都亲过无数次,这会儿牵着他衣角,小心脏怎么还怦怦乱跳的。
难道我要确诊恋爱脑了。
不得不说,拽着小哥的衣服,我确实安心不少,可能是常年的安全感在作祟。
在云纹多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之后,墙面的小孔渐渐消失,水垢少到几乎看不见了。
我抬起头,见头顶隐隐有几个庞然大物的阴影投落在墙上,小哥见状就抬高手电,照出黑色石像的轮廓,但距离太远,看不到更清晰,只能看出似乎是某种兽形的雕塑。
小哥收回光束,向我们道:“要到了。”
“再不到老子就真的要升天了。”
是胖子在嚷嚷。
我忍不住越过他们向下瞟了一眼。
底下的所有东西都小到模糊成一团黑洞,黑暗变得非常幽深,没有任何形状,像星光隐没的夜空,空虚的无边无际。
如果以前经历过的黑偶尔会有一种流动感,似乎会让人觉得这黑是活的,此时的深渊毫无疑问是死寂一般的沉。
我深呼吸口气,跟着小哥的步伐继续前行。
有参照物后我内心踏实了很多,看上去十分遥远的路程也不再艰难。
顶上的黑影逐渐被放大,仿佛是几次抬脚落脚的功夫,我已经可以清楚看到它的全貌。
——是镶嵌在墙砖上的几个鸟头。
数一数有四个,东西南北各一个。
雕刻工艺是我们一路以来见到过最精湛的,细致到毫发毕现,线条没有卡顿,整个头部浑然一体,鸟喙大张,里面被掏空,还有几滴水滴滴答答地流下。
原来是兽头出水口。
木安定声道:“出口应该就在雕塑的上面。”
台阶的确是修到四尊兽雕之上的,却没有看见有什么可以出去的地方,只在视线的尽头台阶戛然而止,好似有一道延伸出去的石板路,连接着中央一座圆形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