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紫阳院。
最初的时候,这里是一套两进的院落,每一个单独的房间都摆放了架,包括中间的客厅都用隔板挡开做了藏。
然后按照天地理、农耕水利、兵法战等等归类。
后来,诗会大获成功,引来了两千多的寒门学子,这两进院落反而是显得小了很多。
笮融便又把隔壁的房也纳了进来,足可容纳个几百人读了。
容纳不下的,便只能将借走到他们落脚的民房里苦读。
可惜啊,最近并没有攻掠性的战斗发生,致使藏这一块并没有得到增加,整个院里也就只有五千多册籍。
诗会过后,一些投靠而来的寒门学子倒是将手中藏捐了出来,也堪堪破六千罢了。
要想扩大院,就只能是攻陷其他州郡,从那些府里搜罗出来。
要是能攻入冀州,那不开玩笑的说,可以轻松把院扩大两倍规模,如果实行掠地战法,世家也不放过,那五倍也不在话下。
不过就眼下来看,其实也挺不错了。
至少老岳父是很满意的,他环顾四周忙碌的学子身影和被堆放的整整齐齐的册,有些感慨,“允啊,当年在洛阳的时候,蔡邕号称是天下藏最盛之人,家中藏过了万卷,经学大儒从来就是受人尊重的。
可我从来就不敢想,有一天也能像他那样藏。”
确实,在这个世界,是最好的装饰品了。
二人闲聊间,内屋一个年约二十六七,身穿洗的褪了色的儒袍的男子迎了上来,朝着翁婿二人作揖,“在下单福,见过温侯、兰陵侯。”
男子容貌平凡,属于放在人群中也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那种。
翁婿二人对视了一眼,吕布笑道:“跟我来。”
一行三人离开了安静却人头攒动的院,来到了隔壁的议政厅内。
徐庶站在厅中间,林墨站在台案旁,吕布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帅椅上,随后看着徐庶,上下打量一番后笑道:“徐庶,徐元直。在萧关的时候啊就天天期盼与你见面了。”
很简单的开场白,却让徐庶倒退了两步,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出惊骇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欲言又止。
一旁的林墨压了压手,解释道:“元直当年在闹市杀人,为了避祸而改了名,即便如今到了徐州,担心家中老母的安全,也不敢以真名相待,毕竟颍川就是曹操的老巢,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如果说刚才吕布的话让他心生不安,那林墨的话便是让他如遭电击,开口就将他的底细都给刨了个干干净净。
他一会看看吕布,一会瞧瞧林墨,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敢问兰陵侯,如何对区区在下这般了解的?”林墨会调查紫阳院的学子,这一点他是早就清楚了的,毕竟他也清楚这紫阳院说到底就是林墨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可自己用假名这事除了荆州几个至交好友,也就剩下昔日颍川几个同窗知道了,没理由这么快就查出来吧。
吕布得意一笑,“徐元直大才,可不是区区之人,你可听过赵子龙的名字?”
“赵将军英勇无敌,单枪匹马闯入数千曹军阵地寻找兰陵侯,尔后又全身而退在典韦手中救主,这事谁人不知。”徐庶面露狐疑,不晓得吕布为什么这么问。
“那伱可知,他在公孙瓒麾下不过是一介军侯,后来还在常山赋闲三年。”
徐庶点了点头,“此事在下也有耳闻,听说是兰陵侯于阡陌之中识得千里马,温侯信十三封,终请得赵将军出山相助。”
“说的好,我女婿有伯乐之才,便是籍籍无名之辈只要有真才实学,皆在我女婿囊括之中。”
吕布食指中指并拢,指向徐庶,“便如你徐元直之名,就是允告知于我。”
关于林墨能识人断物的本领,他也曾听过,比如甘兴霸,比如徐向,比如赵子龙,只是徐庶很意外自己竟也在对方的囊括之中。
不过,徐庶对于自己的才华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不了解林墨为何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一时间更为好奇了。
“元直,你既然选择留在了紫阳院,自然是与我们志向相同,以后还望以诚相待。”
徐庶对着吕布做了个揖,“温侯当年手刃国贼,今又欲救天子出狼窝,在下虽不才,却愿意竭诚辅佐,略尽绵薄之力。”
光是这句话就足以让林墨肯定自己的判断,他也是个有气节的人,对大汉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