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戎一边笑一边把二人拉了上来,努尔哈赤骂道:“这个东西一点德行也没有,打不过就喷粪。”
郭再佑不管这些急忙跑到赵长忆身边,见休静正在解救赵长忆忙道:“大师,长忆怎样?”
休静面沉如水一言不发,郭再佑几乎哭出来了,跪下不住磕头;道:“大师若能救了长忆,再佑马上任大师处置,决无二话。”
休静慢慢伸手扶起郭再佑道:“施主言重了,老纳身为佛门弟子不会用人生命来要胁施主的,女公子虽喝了不少的水,但老纳已经用大力引的手法替她引出来了,并不碍事,但这章鱼的唾液有毒,却已深入女公子体内,老纳身上的药早被海水化去了,故而无能为力。
郭再佑大惊失色把赵长忆抱到怀中,就见她面色乌青,口中不住的往外吐着污水,身上抖个不往,却是中毒之相,他急忙回头向努尔哈赤和石戎道:“咱们的药呢?快拿来救长忆。”
石戎低着头道:“咱们的东西也全被海水冲走了,那里找去啊。”
郭再佑听了呆呆发愣,猛的跳起来往海中奔去,大声道:“我去找药!我去找药!”
努尔哈赤一把搂住他道:“天海茫茫你到那里去找啊。”
郭再佑哀号道:“我不能看着长忆去死!我必须去找药!”
休静道:“阿弥陀佛,郭施主,这章鱼的毒不是急速制命的毒药,我们只要能上岸老纳自能配药相救女公子。”
郭再佑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就是废话,这天海无边那里就能上岸。”
休静道:“既如此咱们只怕都要死在这里了,想来不过一早一晚,这救也不必了。”
郭再佑气得脸上发红,竟能透过墨汁显现出来,骂道:“死秃驴!死便你死,与我女儿何干!”
休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人活百岁那个不死,何苦如此执著,痴人呢;痴人。”
他这一说郭再佑更怒,跺脚乱骂,秃驴,狗头不绝于口,两个一个发呆,一个要疯,倒也对得严实。
石戎开口道:“大师,这章鱼的毒果真不要紧吗?”
休静道:“确无大碍,只是她先喝了海水又中了毒,故而昏沉,有一点解毒的药就可以救过来。”
石戎听了向郭再佑道:“你现在闭口,我便救他。”
郭再佑听了立即闭嘴,而且转身就要给石戎下跪。
石戎走到赵长忆身前,咬破手指,塞到赵长忆的口中,调动内力催血急行,这三人除了努尔哈赤知道他血中有千年龙虎丹的药液之外,休静、郭再佑都不知道他此举何意,呆呆的看着,过了片刻赵长忆脸上的青紫散去,缓缓睁开眼睛,发出一声呻吟。
郭再佑喜得没入脚处,抱起赵长忆快乐的抚慰着,休静敬佩的向石戎一礼道:“施主伤己活人,人如我佛一般,令老纳敬服之至。”
努尔哈赤笑道:“好了,以后我们和你一起上路药也不用带了,有事只管喝你的血就是了。”
石戎苦笑一声道:“赵姑娘虽然脱险,可咱们就不知道谁来相救了。”
此时海水正以飞快的速度吞食着破船,大概再有两个时辰左右这艘破船就要沉入海底了,石戎道:“大师,这是什么地方?”
休静闭目摇头,石戎又道:“我们一但落入海中,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最多就能支持三四个时辰……”努尔哈赤道:“不可能,马上天就要黑了。”
石戎看一眼天色道:“那只能支持两三个时辰了,大师认为这段时间会有人从此路过吗?”
休静仍然摇头。
努尔哈赤笑道:“你也别问他了,只怕我们两三个时辰都支持不了,因为这船还能支持两三个时辰,我们不可能在船没沉的时候就往海里跳吧,可一但沉了天也黑了,我们在黑夜之中只能等死了。”
石戎也知道这个道理无奈走到船边望着越来越近的海水,忽然向海中一指道:“你们看,那章鱼的断肢现在还会动呢,这东西可真历害,不但难缠而且还有毒。”
努尔哈赤和休静走了过来,也向海中看去,休静道:“这里海水不深,大章鱼不多,若在深海处它们一群群的出现我们跟本就对付不了。”
石戎想想那像蛇一样的八支腕足,不由的浑身一栗,努尔哈赤站在他旁边见了刚要开玩笑,就见一条腕足在水中晃了一晃猛的沉了下去,不由一惊,凝目看去就见一段段花花绿绿的长条正在断的腕足中间游动,他再看一会终于看清惊呼道:“海蛇!是海蛇!”
话音刚落就听郭再佑怒喝一声,三人回头看去就见几条海蛇竟随着漫上来的海水游上船来,被郭再佑挥动衣袖一条条的拂了下去。
休静大声道:“快守住一切临水之处,莫要让它们上来。”
他们都知道海蛇皆有巨毒,一但咬中此时无药,必无活路,他们急忙在船板的边缘处严密盯防,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这海里不是一两条蛇,竟然有上千条海蛇在慢慢蠕动,而同时海水似乎也加快了它吞噬的速度,船体的面积越来越小,天;也快黑了。
他们守了很久,但上来的海蛇并不多,因为海蛇与其它的蛇不一样,一离开水就没有任何活动的能力了,故而破船的周围虽然有上千条海蛇,但却很少有一条爬上来,只是随着海水的前进时不时的有那么几条被冲上来,但不是死在努尔哈赤和石戎的手中就是被休静和郭再佑拂下水去,天变得昏暗了,五个人中除了休静的神色一如平常之外,都有些变了,赵长忆尤其历害,抖的就如风中柳叶一般,而且五个人都感到了极度的饥饿。
一条大蛇被冲了上来,张开大口在船板上摆动着,努尔哈赤和石戎没等动手休静
的大袖就势一卷便把蛇重又送了回去,努尔赤不由笑道:“大师不杀它们,是让它们回去等着同伙上来再一起吃我们吗?”
休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它们现在并没来吃我们,我们又何苦杀生呢。”
石戎冷笑一声道:“大和尚连人都想杀,为何对这些畜牲大发慈悲呢。”
休静正色的道:“人与万物;本同一理,生命在天;无分贵贱,老纳杀人心起,乃因天下有可杀之人,杀生心息,乃因天下无有罪之灵。”
郭再佑也一袖拂出,将几条海蛇拂入海中道:“大师的话我虽听不懂,但我们也已将死,再杀上几条性命也没什么意思。”
休静点头道:“施主这一念已怀佛心。”
郭再佑笑而不答,抱着赵长忆转而向东,道:“那里睡着你的阿妈,她在那里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她,马上我们就能见到他了。”
赵长忆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只是看着那蠕动的蛇群感到异常恐惧,紧紧搂住郭再佑的脖子,把头深深埋进郭再佑的怀里。
石戎用剑挑起一条海蛇,看着它在剑尖上痛苦的扭曲着,冷森的道:“二位一个是佛门弟子,一个是生了佛心,想来定是天堂去得,我二人却是一身杀孽,只好下地狱了。”
努尔哈赤看出他心怀惧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有我陪你,就是到地狱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