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界玉明公主,途径祁连山,发现有异动上去查看,结果与金龙邪兽大战一场,金龙被其所杀,玉明公主也力竭而亡。等前去查看祁连山异动的人到时,玉明公主已经半化原形,无力回天。
这条消息蛇界或许人人皆知,但在神界也只有尊神及各位神领知道消息,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只想去找百萧问清楚,从她那日的话里他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刚到祭司府,就见府门守卫一脸尴尬地走过来,道:“大祭司下了死命令,不让咱们放您进去,神君还是回去吧。”安祁旭脸色阴沉,道:“我有大事同大祭司说,你若让开,我保你无责,你执意拦我,何尝不是不敬神君之罪。”
守卫进退为难,却在安祁旭极具威慑力的眼神下退下去,后面侍女一见,立马往里面跑去通报。
百萧正与清棠四人商议要事,听安祁旭硬闯进来,当即发作大骂,侍女不敢应答,又听后面急促赶来的脚步声。
安祁旭在百萧面前站定,并未进屋,一脸深沉难测,竟连一丝笑意都无,让清棠四人下去,被百萧打断,百萧见他来了竟没一丝好脸色,更是大气,此时便阴阳怪气地道:“神君这是在哪里受了气,来我这发泄?”
见清棠一众并没退下,安祁旭又看了他们一眼,道:“此番前来,的确是有大事,师姐还是叫他们下去吧。”百萧虽不忿,但也就让清棠出去了。
见门合上,安祁旭知道外面之人听不见屋内的声音,就直言道:“师姐可知道我体内圣灵石的事?”
半晌无语,百萧那不正常的举动落在他眼里,心中的猜测已经确定,继续道:“所以,我真的是神魔后嗣?”百萧惊得立马站起来,道:“是谁告诉你的?”
安祁旭摇摇头,说并没有别人知道,只是他自己发现,一概将祁连山、白晞、金龙的一概事情掩下不说。
既然如此,他也以为是“父亲”缙绤在外另有一段风流债,被百萧知道,向玥娑求得圣灵石碎片做成此事,谁知百萧低头深思,不肯让他多想缙绤,宁愿辜负玥娑之情,直接道:“你不是师父的孩子。”
安祁旭惊得后退一步,并不想信她的话,可她又没有理由再骗他,手紧紧握着,抬头望天,“那我,是谁的孩子?”
百萧不敢看他,低垂着头,说她与玥娑如何情好,予以帮助,安祁旭心凉一截,再言几万年前那神界丑事闹出,才有如今这般,他心又震一下,直到百萧道出真正伤人那一句“你是居思堂与幻幽的孩子”时,这场怨念,才算彻底开始。
这该怎么办呢,安祁旭脑中一片混乱,从记事到如今,每一瞬的时日都历历在目,那样明朗可入日下,如今再瞧,可真是阴差阳错,痴梦无情。
他的从前,为“缙绤之子”自豪、徘徊、挣扎,再到释然,其实于上天眼中,不过可笑一场闹剧。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愣愣问道:“那我的名字,还叫安祁旭吗?”见百萧不说话只点点头,他才一笑,喃喃道:“这就好,还好有个名字……”
此中凄惨意味,百萧听之刚想安慰,可安祁旭已跪拜在地下,道:“安祁旭,原为罪臣居思堂之子,幸得执剑大祭司辅助,得以安存于世,祁旭再次三拜祭司,以当感激。”说罢,他真再拜两拜,然后直视百萧,苦笑道:“前些时日大祭司说的那些话,祁旭如今全都明白了,多谢您提点。”
他站起来,再行一礼,道声告辞,却被百萧喊住,他再回头看,百萧眼底也是有泪,略带哽咽,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对错是非难辨,只是……对不起!”
安祁旭依旧是无声落泪,却是无奈,“确实难辨,我前些日子还在骂他,如今却突然告诉我,他其实是我的父亲。”
这点点滴滴太多不适,再比如,他再不能叫她一声“师姐”了……
他推门而出之前,将面上清泪擦干,道了一声“就此别过”,再没回头,离去了。
走到大门前时,他抬头看着神界的天日,感受吹在脸上生疼的轻风,突然觉得再迈不出一步,再走不下去了。
他低声说话,实则是在跟金龙说话,“你跟着我一起过来,该记着回去的路吧,你替了我去吧,荷包里白的是银子,黄的是金子,你莫要伤人,要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拿它买,除了这些,不许再做其他的。”
金龙自然高兴,连忙应了下来,又问他要做什么,安祁旭低声道:“我好累,走不下去了,想睡一会。
金龙虽听了他刚才与百萧的那些话,但也不对他有丝毫同情,骑了马就走,本真想在街上转转,却在看到荷包里的金银时眼睛一亮。
龙喜金银,此时自然再不想在街上如何溜达,直接回了府中,进了自己屋子,翻箱倒柜搜出些金银玉器出来,赏来观去,一个器皿竟颠来倒去地玩出了花样。
等到安祁旭元神醒来之时,就见自己的身体在那数他当初随意放置的一盒夜明珠,双手捧着只露一道小缝,咧嘴眯眼看着。
安祁旭其实想笑一笑,结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道:“这身体你用着倒很习惯。”话刚说完,金龙又从他身体内跑了出来,又成了自己驱使身体,他将夜明珠放到桌上,也不会再笑了。
金龙道:“好是好,就是刚才那个叫槠柏的小伙子过来,说你该去西极了,还拿了一些,我看不懂,让他先走了。”他指指那桌上的几本册,然后笑道:“所以说嘛,当初没把你的元神魂魄赶跑是对的,这样,咱俩定下契约,你管你要理的公务,我替你享乐,当然,我在你体内,提升你的法力,你法力不错,加上我,怎么着也该是六界第一吧。”
安祁旭不搭理他,只斜瞧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一个高柜前,踩了凳子,拿下最上面的玉瓶。
瓶塞紧紧堵着,也可看里面大半瓶水轻晃,安祁旭打开,里面一丝味道都无,更是如清水一般。
金龙好奇地凑到他身边问道:“这是什么?”安祁旭没心思瞒他,道:“喝了之后,便可显大限将至之假象,药效为凡时一月,愈后却不伤身体,从前在凡间用过一次。”
金龙又问他要做什么,安祁旭拿着玉瓶本还有些犹豫,听他说话立马倒了一些在茶杯里,一饮而尽。
他苦笑连连,药效未起之前,他说话的中气已经不见,“你既想享乐,在府里就好,我也不想见外人,正合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