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便挪到蔡姬身旁，笑道，“姨母，我每日都练字！”
蔡姬夸道，“神悦有恒心。”
张祯又道，“等练字略见成效，再习音律。”
蔡姬一直想授她音律，可她事情太多，没空学习。
练字都是挤出来的时间。
“不急，等你有空再学。”
蔡姬顿了顿，道，“神悦，姨母今日来你家，不是逼你学音律，是想求官。”
“求官？！”
蔡琛和张祯异口同声。
只不过一个忧，一个喜。
“叔父知道么？”
蔡琛急道。
方才蔡姬什么都没说，她也是此时才知堂妹竟想为官。
蔡姬：“知道。”
蔡琛：“那他能同意？”
蔡姬一笑，“本来不同意，现在同意了。”
蔡琛吃惊道，“怎么会同意呢？”
况且，如果叔父真的同意，就会自己举荐，哪用找神悦。
蔡姬：“因为我拉了杆大旗。”
跟神悦待久了，从她那儿学了些奇奇怪怪又很贴切的话。
蔡琛：“什么大旗？”
蔡姬：“我跟阿爹说，如果他不同意，我就请出神悦。”
众所周知，张神悦辩才无敌。
蔡琛：这，她没话说了，真没话说了。
张祯早就激动得按捺不住，拉着蔡姬问道，“姨母想当什么官？尽管说！我明日便上表！”
这不正是她想看到的情景么？
今日有蔡姬站出来，明日就会有更多的女子。
也许终汉一朝，甚至之后的很多朝代，都做不到男女平等，但至少开了头。
蔡姬知道这不是谦虚的时候，条理清晰地道，“我不通实务，善法音律、诗词工画，还精研史，一个侍中，料想还当得！”
张祯：“当得，怎么当不得？”
以蔡姬的才学，当个侍中完全没问题。
侍中属少府，秩比两千石，是个清贵的散职，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主要给皇帝当顾问。
多由世家子弟担任。
如果蔡姬是男子，哪怕没什么学识，也能被家族举荐为侍中。
但她是女子，这件事情就变得不可能。
蔡姬见张祯答应得爽快，心里也很高兴，“我就知道，神悦知我！”
家里催着她再嫁。
可她完全不想。
并非想替卫郎守节，而是不想再嫁入一个世家，重复以前的日子。
但不嫁也不行，爹娘总担心他们去后，她在世上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