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都解决了以后,他正要迈入正门找柳福生,一个起夜的丫鬟突然在走廊瞧见了他,一个满身污血的黑衣刺客,杀气腾腾。
“啊——!”丫鬟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这一嗓子彻底让酣睡中的全府人全醒了过来。
墨子渝心里一惊,眼底盛怒,三两下从外院跑到丫鬟面前,他翻出刀的那一刻还是顿了一下,他从来不伤害弱者,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岛上的姑娘来他的店铺里找他修东西,他都不好意思要钱,可如今……
他突然胃里作呕,浑身难受,头疼欲裂,整个人因为极度的痛苦开始癫狂,浑身颤抖,呼吸困难。
“救、救命啊!!!”丫鬟腿都软了,在地上后退,喊得更大声。
“什么人!”正门有人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出来大喊一声。
这一嗓子让他惊了一下,好像这一声把他脑海里的一根弦瞬间“啪”的一声扯断了。
他狠狠一刀,丫鬟立刻停止了叫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举着染血的刀,看着倒在面前的女人发了一会儿呆,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起来。
可在一阵细细的颤抖之后,内心又恢复了来时的平静。
“竟敢夜闯柳家!不要命了!来人!”柳福生举着烛灯,怒喝一声。
紧接着,院内各路偏殿里涌来了另一波护卫,原来那些护院只是防小贼的摆设,这些住在偏殿里的精英们才是柳福生身边真正的高手护卫。
他面色平静地往后挪了挪步子,然后一个翻身跳上了院子里的假山之上俯瞰四周,三波护卫从整座院子的不同角落涌来,汇聚成一队,看起来训练有素。
“什么人,从没见过你!”柳福生站在下面瞪他。
临走之前,林奇峰给了他明确的要求,第一,他必须要在柳福生面前亮出自己的身份,第二,杀光柳家所有人,不留一个活口,以绝后患。
他站在假山上报了家门:“岛主的人,岛主让我带句话给你,说祈花岛只能有一个岛主,就是林奇峰。”
柳福生恍然大悟,顿时气笑了:“哈哈,好啊,原来是林奇峰啊,怎么,上次那两波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没打消念头啊?这次倒好,就派了你一个人来闯我柳府?笑死人了!瞧不起谁呢?都给我上!杀了他!”
一声令下,所有府上精英冲着他一个人而来,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底下的人,一个轻功飞跃,躲开了脚边的一刀,他快狠准地在冲下去的时候,左一刀右一刀,结束了两个人的性命。
两个人脖子被一刀毙命。
又有两个人猛地扑向了他,身体本能让他第一时间俯身躲过,一个反击推出去了一掌,直接将一人推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内脏重伤!另一人则是很快被一手快刀了结,立马死在了地上。
众人愣了一下,神情一惊,心里不住感慨,这人好厉害的身手,难怪一个人敢闯府。
但这群人胸有成竹,不怕拿不下他一个人,又蜂拥而上,将他包围其中,但不到片刻,所有人被快刀划破了脖子,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柳福生看傻了眼,哆哆嗦嗦地站在正厅门口,五官僵硬,见这刺客如猛鬼杀神一样,用沉稳淡定的步伐慢慢向自己靠近。
护卫全死,柳福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登时吓尿了裤子,跌坐在地,忙求饶道:“这位小哥,好说,一切都好说,我有钱,我有的是钱,我给你,全都给……唔!”
柳福生话都没说完就被抹了脖子。
“刺啦”一声,血溅当场。
整座柳家大院,血流成河。
完成任务的那一刹那,他心里放松了,妹妹终于有救了。
本来他都已经打算回去了,这时,厅内突然传来一声小孩的啼哭:“哇……”
他迈出柳府的脚步瞬间定住了,刚刚魔怔癫狂的情绪突然又涌上了心头,他冷漠地回头看向了厅里……
……
当时,他脑海里只有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被染上树人病的家人,如果他没有完成任务……岛主一定不会把健康的子鸳还给他……
这个念头一旦爬上了心口,一切都不重要了。
……
从南岛回来以后,他找到了一条清澈的溪流,一个猛扎扎入河里,他是特殊体质,可以一直在水里闭气,于是,他在水里睡了一夜。
他想洗清身上的罪孽。
……
戚百歌一大早就发现墨子渝不见了,她绕着客栈四周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没想到却在一条不起眼的小溪流里发现了这人正沉在河里,闭着眼睡觉。
她哪里知道他的体质,看见这一幕,悲痛欲绝,还以为他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然后哭喊着从岸边捞他的尸体:“墨哥哥!墨哥哥!你不要死啊!”
墨子渝被她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表情懵怔:“百歌?”
戚百歌刚流下来的眼泪瞬间收住,她呆愣了一下,松开了他的胳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袖抹干自己的眼泪,恼羞成怒问:“你怎么掉水里去了?我看你没动静,我以为……”
墨子渝整理收拾了一下自己,面上露出歉意:“抱歉,之前忘记跟你说了,我体质特殊,不会被淹死的,让你担心了。”
说完,他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在水里睡了一觉,情绪好了一些,心绪也回归宁静了。
那份独属于他自己的宁静。
戚百歌一听这话,小脸又扬起惊喜的笑容:“哇?真的假的?都说海界人水性极好,那你能在水下闭气多久呀?我只有用法宝的时候才能在水底下一直待着,不然还挺吓人的。”
墨子渝看着她可爱天真的笑脸,有一瞬间感觉挺治愈的,不由得唇角染上了笑意:“我可能再特殊一点,在水里一直不呼吸也不会死的。”
“哇!”她一脸羡慕,“是不是什么特殊的避水心法,教教我好不好?”
少女的脸庞纯真烂漫,轻轻一下,敲击了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