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在没把握,不如就试试我刚刚说的方法,让守卫认为我们可以去看戏,再邀请我们。”镜尘继续说回来,“刚刚在工坊里看了不少戏本子,除了痴男怨女的话本以外,大多数都是西戎人外攻进城,众人保护公主之类,虽然时间线上有些混乱,那只女鬼现在又对宁国人有恨意,但是要说是‘邀请’看戏的话,大概只有宁国贵族才可以,城主一开始进城问的那个守卫不是也提到过了吗?”
慕寒星想起来了:“没错,守卫的确问过我是不是宁国贵族或者兰家人,我们之中没有兰家人,却有一位宁国贵族,你想让苏妙滢带我们去吗?”
凤箫想了想,接话道:“目前看来,这个方法的确可以一试。”
“好,就这么决定,但是你二人全程一定要保护好苏妙滢的性命。”慕寒星雷厉风行,商量好了之后不拖泥带水,很快做了决定。
二人肃然点头:“放心。”
“那我们回去和她商量,走。”她打头回了紫云客栈。
……
再回去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路上三人分析着,皮影戏大概白天也不会上演,所以,如果他们要接近戏台就只能选择晚上,还必须要带着苏妙滢。
客栈里气氛很紧张,崔仁和林逸风坐在角落脸色很差,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大概是听说了早上又死了一个人,心里惶恐不安。
这群人见他们人回来了,神色一变,刚刚还灰头土脸的模样,眼底生了些希望。
广生忙问:“怎么样了!阵眼到底找到了没有?素素安全出去了吗?”
慕寒星扫了广生一眼,这个人其实挺奇怪的,你要说他不疼媳妇吧,看说这话时的眼神又不像假的,可是素素下意识的反应和身上的伤痕也很明显地表示长期在被这人殴打。
而且那素素好像还很关心她丈夫。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对夫妻。
“她成功出去了,你们可以信任凤箫了。”慕寒星看向苏妙滢道,“不过,我现在有了新的想法,本来按照计划,我是打算明天一早让苏妙滢出城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说不定今晚你就能出去了。”
众人都是一脸不解,慕寒星把今日的探查结果告知给客栈的人,得知自己需要晚上离开客栈以后,苏妙滢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没什么反应。
“难道凭你们几个人的猜测就要晚上叫人出去吗?”崔仁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大概是又死了一个自己的徒弟,有些心力交瘁了。
慕寒星道:“我也找了两日了,阵眼在城中心的戏台概率很大,我不想坐以待毙,必须要去戏台看一看,如果大家想出城就要助我,这城中会暴怒的守卫至少也要上百,听你们白日的情况,就算是我们这些修仙之人也不好对付,那还只是一个守卫,上百个,要如何应对?”
提到白天的事,想到卢雨声的尸体,林逸风心口一酸,眼圈红了。
“不行!这样还是太危险了!反正这个姓凤的能测出来出城口令,虽然一天只能离开一个人,但至少不会冒险啊!我们一个个出去不就完了?”广生也不赞成晚上离开紫云客栈。
凤箫冷眼道:“你以为出城口令是无限的吗?如果一直由我去测试,我不保证那些守卫会突然暴怒,而且口令没有那么好猜,我现在想出来的口令大概都是和宁国与皮影戏有关的,而且还要符合出城逻辑,这其中一旦有了闪失,结果就是像今天白天那样,卢雨声一眨眼就没了。”
客栈的人面色惨白,又陷入了沉默。
“所以,你们打算让苏妙滢扮演来戏城受邀听戏的宁国人,为的就是靠近戏台找阵眼?”崔仁又向慕寒星确认。
她靠在客栈门口,看着客栈前的烛灯道:“对,理由凤箫都替她想好了,苏妙滢本来就是皇商后代,就说是来这里采购,还有奉旨前来贵城欣赏皮影戏,好让两国继续友好交流、通商。”
“那为什么不能白天去看皮影戏?”广生又问。
镜尘插话道:“第一,白天的影子戏,被称作‘日影戏’,恐怕不符合条件,而且白天的时候,戏台四周的幕布一直是盖住的,被视为一种‘不使用’,第二,是烛灯,这座城里一到了晚上,四处都会亮起烛灯,烛灯摆放的位置也极其讲究,人一旦离开烛灯的照射范围就会‘死’,被视为一种‘规则’,所以晚上离开外出且在烛灯的照射范围内,安全抵达戏台找到阵眼并且毁掉,是现在我能想到的唯一破解之路。”
听完镜尘的总结后,几个人大概都明白了。
口令有风险,而且极其有限,不能保证让所有人都能安全离开。
假定出城的口令就只有两条,那么第一次出城的凤箫和第二次出城的素素就都用光了……其余人的风险会增大。
再这么拖下去,所有人精神疲惫到了极限,搞不好没有先被鬼杀死,自己先崩溃了。
春桃挠了挠脑袋瓜,问道:“不过,这城里有不少货铺都卖蜡烛,如果每个人举着蜡烛不就可以避免站在光源之外了吗?”
镜尘很快道:“先不说城里不少东西也是由鬼道中的幻术所幻化,一一区分真假需要不少的灵力,再者,既然有街上的烛灯了,我想擅自用自带的蜡烛,也会被视为一种‘不可使用’,或者算是违反规则,没有人想去用命试错。”
众人沉默。
春桃带来的那些法器确实有能够分辨实物与幻觉的,但是如果辨别出来是真的蜡烛,能不能使用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没人知道这算是一种投机取巧还是违反规则,也没人想用自己的命去试错。
“苏姑娘,你怎么想呢?你愿意帮忙吗?”春桃又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苏妙滢问她道。
苏妙滢垂眸,沉着声音道:“好,我去。”
谁能想到,这姑娘这么干脆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