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呆呆地站在府邸门外,里面突然没了动静,不禁慌张起来,“有种就站出来,躲在里面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萧川并不受用杜若的激将法,反倒是顺着话说下去,“哈哈哈,这既是你的住处,应当是你进来才是。”
戚府大门突然被打开,整个院落里只看见云儿坐在那里,而杜若就这么明晃晃的暴露在萧川的视线下。
“姨母,姨母快救我。”云儿身上没有禁锢他的绳索,只是他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只是不停地朝杜若呼救。
“有意思,这摇身一变你倒是成了他姨母。”萧川的声音越来越近。
杜若感到周围一阵狂风袭来,风里卷着的泥土眯了她的眼睛,待风停下杜若才缓缓睁眼,“你终于肯现身了。”
“这么急着找来,想必与他不只是师徒关系这么简单吧。”萧川立在云儿身旁,就那么站着也没打算做什么。
“废话少说,快把云儿放了。”杜若不敢向前半步,唯恐萧川拿云儿说事。
萧川把手放在云儿头上,冲杜若发出威胁的目光,“不过是风宸在凡间的转世罢了,就算死了也未必伤其根本。”
杜若有些激动,“就算是转世,也轮不得你造次。”
眼瞅着杜若有些失控,阿焰不再躲着,站到她身后,轻声说,“不可受制于激将法。”
杜若向后瞥了一眼,点点头。
“区区的一个凡人而已,居然出动这么多人。”萧川轻笑,指着杜若说道,“罢了,我本就没兴趣伤他,还是刚刚那个条件,用你来换他。”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杜若眉间微颦,她记得晁彧也曾拿她的血来修炼血炙,若是落在他的手上,必然是死路一条。
“何必大开杀戒,我更喜欢没有血腥味的交易。”萧川言语中无比轻松,对杜若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他只是偷偷运功,用手掌汇聚的力量把云儿提到了半空中。
“姨母救我,姨母快救救云儿。”虽说云儿三岁便跟着杜若习武练功,但是从未真正的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得尿裤子。
“你......”云儿的呼救声直击杜若心房,最终她不得不妥协,“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好,爽快。”萧川听到杜若的话,立马松了手中的力道,云儿也随即跌落在地。
“不可。”阿焰与子辛异口同声道。
“先救云儿要紧。”杜若不顾两人的反对,大步走进戚府,把云儿交给阿焰后,亲手关上戚府大门。
见抱住自己的是阿焰,云儿立刻瘫软,晕倒在阿焰怀里。阿焰望着戚府大门,决定把云儿交给子辛,“他就交给你了。”
“你呢?”子辛接过云儿,抬头看着阿焰。
阿焰转身就走,“我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子辛扯着嗓子说,“你不能逞强,单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他对抗。”
也不知道阿焰是否听到自己的话,子辛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云儿,叹了口气准备先把云儿安置好,再去寻阿焰。
与此同时,杜若已经被萧川控制住。
杜若被萧川绑在椅子上,而她的手腕已被萧川划破,只见萧川双手捧着碗跪坐在地上,生怕漏掉了一滴血。
杜若没有求饶,她双眼猩红,额头也止不住的冒汗,“萧川,你真可怜。”
“我不是萧川。”萧川怔了一下,回过神继续盯着手中的碗。
“是,你不是萧川,你谁都不是,那岂不是更可怜。”杜若说完,仰着头大笑,“这世间谁还不是一叶浮萍,但可悲是你连浮萍都算不上。”
“我自然不是浮萍,因为我是这世间的王,而你们都必须臣服于我。”萧川说着话有些激动,手也忍不住的颤抖。
杜若觉得好笑,“什么世间的王,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萧川将手中的碗放在地上,起身恶狠狠盯着杜若,“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是萧川,你也别试图搅乱我的心神。”
“你真的不是萧川吗?”杜若眼神闪烁,她知道萧川就快出现了,“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是萧川。”萧川蹲下身子,轻声喃呢。
杜若趁萧川乱了神智,追问道,“萧川,难道你就真的愿意,一生都臣服于血炙?”
“我没有,他是恶魔,我没有臣服他。”萧川声音越说越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记得我认识的萧川,他虽然法力不高,但是他善良、好打抱不平,绝不是现在这个嗜血杀人的恶魔。”杜若的血越流越多,她的嘴唇也越来越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我没有、我没有。”萧川捂着脑袋,他也想赶走脑海里的那个恶魔,但是那个恶魔赖着不走。萧川越来越慌,捡起地上的石头,开始用力砸自己的头。
杜若引导着萧川冷静下来,“萧川、萧川,你不用着急,你先冷静下来,慢慢地安静。”她在赌,赌萧川没有丧失良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赌赢了。
谁知渐渐冷静下来的萧川,变得戾气十足,“杜若,又是你,你凭什么左右我的想法,自以为是的女人。”
“萧川?”杜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对,就是我。”萧川嘴角上钩,冷笑道,“怎么?不是你非把我叫出来的吗?”
杜若用力咬着下嘴唇,想要自己意识能保持清醒,“这么说你和血炙是一伙的?”
“什么一伙儿的,说的这么难听。”萧川顿了顿,“我即是与他用同一具躯体,自然也就是一体的。”
杜若试探性的问,“你同他杀了这么多人,也是自愿?”
“我不杀人,又怎么修炼血炙?又怎么同他一直成为这天地共主?”萧川背对杜若,仰起头看着上空一片浩瀚星河。
杜若使出最后一丝力气,质问他,“你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萧川回头时,杜若已经没了力气,晕倒了。他怔怔地看着杜若,“若我不这样,又该怎么在这世间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