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不应该高兴吗?”
“太早了,我们的舞台刚才揭幕呢。好戏还在后头哪!”
“那也是的,这以后才是甚内哥大显身手的时候哪。”
铃姑苦笑着说。
三
第二天早上,浪人中的工藤某变了脸色跑到甚内住处。
“工藤,怎么了?”
甚内瞪着两眼问。他现在俨然是一个领袖,与以前的下人风情判若两人了。他那丑恶的脸相,反给他添上几许威严。
“鸭先生,惨了!昨夜深更,从城里出来五六个武士;一看,正是‘武藏五人团’。过了大桥,不晓得是什么人,坐上等在那里的轿子,沿博多街道朝南下去。我推想轿中的人,必是悠姬。跟踪下去的,是我与恩田、木仓、濑川四人。过清水到了黑田领内,闯过乌旗,一直往前。”
据工藤的报告,是这样的——
轿子过黑崎又是一二里。四个人若隐若现盯在后面,但素来急躁的恩田却忍不住了。
“不耐烦,索性上去盘查看看!”
“不可造次,对方原是佐佐木小次郎的高足,现在是著名的‘武藏五人团’哪。”
工藤虽曾这样阻止,恩田却不答应。
“有什么了不得,大不了是二十上下的小伙子。总得有一天正式敌对的,倒不如乘此早些解决,也是诱武藏出面的一策。”
“那也是的。好吧,上前!”
于是,四人便扎紧覆面的头巾,加快脚步。那时,天已拂晓。
“等着!”
随着恩田的吼声,轿子和人都站住了。寺尾新太郎等五人,加上少年矢野三十郎,一齐回过身来。
“什么事?”
五人团中的山东,高声喝问。
“盘查轿中究是何人!”
“盘查轿子!凭什么?”
恩田怒眼,拍着刀鞘说:“不服吗?好小子!”
山东咧嘴一笑,其他五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笑什么?看刀!”
恩田乘敌不备,倏地拔刀向山东挥去。
山东哪敢怠慢?举刀一格,回手右挥,把恩田劈为两段。
“当心!”
“上前!”
双方一齐拔刀,各找对手厮拼。但甚内一党,哪里是“五人团”的敌手?不到几回合,只剩下工藤一人了。
说到这里,工藤低头辩说:“非我贪生怕死,我就是拼了一命,也只是徒然白死,所以忍辱逃回,特来报信。”
四
工藤去了之后,岸孙六跟着来了。这个在长崎被武藏挖去右眼的密探,自此成了独眼龙。年龄与甚内相若。长长的马面,原带着几分傻气,变成独眼之后,倒反而显得凄厉、结实。
加上铃姑,三人便计议起来。
“唉,轻举妄动的家伙!”
甚内把工藤的话转述了一遍,岸孙六恨恨地说:“那么,工藤有没有说,轿中坐的确是悠姬呢?”
“那也模糊之至。说是刀战一开始,轿夫便逃走了,轿子停在路边,一直没有人出来。”
“哦——”
“可是……”
甚内突出下巴说:“据我推想,确是悠姬。”
“鸭先生,倘或如此,那可不得了,悠姬必做逃亡的企图了。黑田、锅岛、加藤……丰田恩顾的王侯,有的是。”
“不错,理所当然,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时悠姬早已不在轿中了。
无论多么聪明的女孩,刀战中也绝不可能静静地坐在轿中不出来的,而且据说最初在场的寺尾新太郎,到后来却找不到了。是半途上,带着悠姬溜走了。”
“哦……也许如此。总之,他们不知道暗中跟踪的方法,一定是有了破绽,被对方警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