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科长拿出电话号码本,翻了几页后开始拨号 。
我向瑜薇望了一眼,意思是回避一下。她站起来,说:
“我们要出去方便一下,您先忙着。”
“不必,要方便的话到走廊尽头左边就是卫生间,打这个电话不用回避。”
确实也需要到卫生间方便一下了,于是我们一起走出来,在长长而昏暗的走廊上边走边聊。
“金哥你真走运,马上抓住了机会,够逍遥的了。”
“凑巧吧,现在是一方愁卖,急的要跳楼;有的愁买,也急的要跳楼,我们刚好遇到了,就是来救火的,就算是顺水推舟,做了一个不得不做的中间人吧,这可是市场刚刚开始建设才可能出现的机会。”
“於陵是工商业城市,你不去做买卖可惜了,要是过去,肯定是非常成功的买卖人。”
“前些年在於陵做买卖是投机倒把啊。以后,咱们倒是可以合伙做买卖,你当老板娘,共同发财。”
她倒没有生气,反而想了想,才说:
“刚才钟科长说你是我的家属,咋不生气呢?我们是不是真有夫妻相啊?”
“不必生气,而是很正常。刘姐不是也这么认为吗?”
“抓住股票这个机会,我觉得就是最好的买卖,这是目前为止还算比较公正的一个领域,至于将来就很难说了,现在的机会非常难得,你说呢?”
“我的理想是重振於陵雄风,恢复历史荣耀,主要就是帮助几家合适的企业重整旗鼓上市, 扩大规模,就像当年的瑞蚨祥带动丝绸工业发展一样。”
“想法非常好,可是路究竟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的感觉,未来的路不会太好走了,将来谁也不知道。”
“对,历史的惰性不好祛除,新路不见得就可以走得通。”
“刘姐不是说了吗,自己把握自己的机遇非常重要,先不要兼善天下,而是要先独善其身,这就是自己要先强大起来。”
“对,借助平台发展起来是关键。”
瑜薇上卫生间的时间比较长,我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等候。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青纱帐里面,点缀着零零星星的各色低矮楼房,一条足够宽阔的公路上,半天才通过几辆车,明显种植不久的几棵光杆一样的法桐,有气无力的被汽车尾气带得微微晃动。
这就是黄桑店,一座号称“三千年悠久历史”的“较大城市”。
它,能健康发展起来吗?股份制改革,对它来讲,究竟是春天的甘霖 ,还是席卷一切的台风呢?
钟科长站到门边,大声喊着:
“金经理,你们带车了吗?他们让我们直接到厂里当面谈,要是没有带车,他们过来接我们。”
“我们带车了,直接过去就行。”
他马上进到办公室回电话,这边瑜薇也走了出来。
机响了几下,我看看,是农药厂财务处长发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