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城刘氏纸店全部告罄,仅仅开业一个时辰就宣告闭店。
学子们堵着门声讨,一眼望不到头。
陈氏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反而京兆府抓走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学子,搞得满城风雨。
终于,又轮到许如卿出面了。
赵安密语一番,让她去国子监撺掇那帮勋贵公子,由他们出面采买纸张供应国子监和社所需,完成最优者,给予副班长和生活委员的职务。
一石激起千层浪。
国子监闹哄哄的,许大才女发话,还有干部头衔可拿,勋贵子弟个个撸起袖子往外跑。
这就是名人效应。
许如卿是勋贵子弟们心目中的白月光,有这等号召力不难理解。
赵安坚信刘氏还有存余宣纸,不卖给寻常人没关系,卖给勋贵子弟就够了,这样能更进一步激起民愤,夏纸发售后,他们才会义无反顾地倒向圣门。
赵昌传来消息,说找到了前朝的旧黄历,可以立刻推导修正历法。
正巧,崔公也要入朝,一老一少坐了同一辆马车,先去觐见女帝。
御房内乌烟瘴气。
朝廷大员吵得不可开交。
谏议大夫莫良才,弹劾五军都督府方将军之子,在食舍内殴打他的儿子,视朝廷法度如无物。
五军都督府也有话说,“莫大人,为何犬子不打别人,独独打你儿子,”
“方明远!你别欺人太甚!明明是你儿子嫉妒我儿担任学习委员!”
莫良才吹胡子瞪眼。
方明远倨傲道:“所以百无一用是生,小孩子打打闹闹多大点事,非要闹到陛下这边来。”
“老夫可不管那么多,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双方斗气如牛。
陈国公端坐一旁,幽幽地看向女帝,女帝表面上一副烦躁模样,心头却乐开了花。
不愧是她的狗奴才,这一手果然高明。
没办法直接分化陈氏党羽,就从他们的子嗣动手!
这才是国子监的正确打开方式。
“陛下,崔大家和周大人求见。”
黄忠过来传话,争吵的两位大员这才罢休。
赵安和崔公进入御房,第一眼就看到了陈国公那冰冷的表情。
很明显,他生气了。
有个不要脸的小东西,利用国子监布局,直接偷家,不讲武德!
企图瓦解陈氏一党,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待女帝开口,陈国公率先起身,“听说周先生是崔大家的好友,被邀请来国子监任教。”
“国公大人谬赞,小子只是肚子里有点墨水,当不上您这般赞誉。”
赵安稍稍弯腰作揖,不见多么恭敬。
“周先生还发现了历法有问题,却也当得上年轻英杰。老夫有个问题想向周先生讨教。”
“讨教不敢当,您请说。”
“朝廷用人唯贤,但先生在大学堂内,设立官爵,这是不是欺君罔上,杀头的罪过。”
陈国公这一刻的眼神好似毒蛇,阴狠歹毒。
赵安汗毛倒立,讪讪道:“瞧您说的,只是为了方便管理大学堂的秩序,从几十名学生间选出的人才,负责相关课堂纪律,也能让大家更好地听课,又怎么算得上官爵。是吧,莫大人。”
“周先生说得是,这样做有助于……”
莫良才几乎下意识就开口附和,但话没说到一半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