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只是一种感觉,那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退,移情别恋的人通常会说:“我对你没有感觉了。”
经历过蒋妍,我就清晰的知道这种感觉并不是真正的爱,爱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所以这天晚上,我克制住了我自己,没再用小头控制大头,维持住了自己最后仅有的尊严。要不然我和电视台李星那狗有什么区别呢?
第二天上班,我才想起来,和焦莉莉吃饭的时候,心里都是梁曼曼的事,把老刘交代的事给抛之脑后了,就说环亚家大业大的,我这小卡拉米哪有认识的人啊?
老刘气呼呼的说不认识就算了,也不重要,他直接约了环亚曹主任碰个面,主任对主任,王对王把这事说清楚,到时候让我跟他一起去。
我知道老刘气不过那个姓赵的,但是又不能跑到人家集团里去说,自己变相送钱给了赵主管,所以才特意找环亚的人沟通。
早上来了个律所里法律咨询的当事人,这会律所的人不多,在门口办公室的行政梅姐就直接给我支过来了。
这个当事人小姑娘估计是傍大款了,手上带着钻戒闪闪发光,背的名牌包不像是假货,装的特别委屈和我说她和一个男的恋爱了。
结果这个男的是个渣男,分手之后,让她把平日在一起花的钱,还有送的礼物都还给他,说不还就找律师告她,威胁她。
她气不过,就来找律师问问这种情况下,她用还吗?
身后的张雅丽听了不知道有多羡慕,连忙跑过来,拿了个本子假装听我分析案子,实则想听听八卦。
我先咳嗽了两声,然后暗示性的看向桌子上的手机:“我们这里呢,咨询是收费的……”
这个姑娘犹豫了一下:“多少钱啊?”
我看了看她身上的装扮,比焦莉莉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张口说道:“两千。”
说完我不慌不忙的端起桌子上泡的茶喝了一口,实则余光打量这小姑娘的反应。
其实我网上咨询只收十块八块;平时的陌生人咨询呢,也就是收个二三百;老顾客咨询,基本都不收费,主要还是想代理案件,比起案件的代理费,这塞牙缝的咨询费是可要可不要。
老刘说过一句话,现代的律师和古代行走江湖看相的术士差不多,坑蒙拐骗样样都得精通,这识人的慧眼要有,见人下菜碟,有钱多要,没钱少要,都进自己口袋才是无上王道。
我注意到这个小姑娘迟疑了一下,心说有戏,她还了还价:“卡上没这么多钱,一千块行不行?”
“不行。”我假装忙碌:“张雅丽,你看昨天我让你复印的材料你复印了没有?”
那小姑娘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我心里琢磨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不慌不忙打开手机让她先转钱,但是打开收款二维码的时候,却只字不提钱字,只说:“你这个案子呢,我以前处理过两个,和你几乎一模一样,也都赢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其实我根本没带过这种案子。
但是相比生瓜蛋子,当事人都更愿意相信有经验的律师,这也是需要抓住的心理。
看到那个小姑娘给我转钱了,旁边的张雅丽更是毫不掩饰的留露出来羡慕之意,我见钱落袋,这才开始给这个小姑娘分析案情。
这种事确实很多见,两个小年轻谈恋爱,现在的年轻人又浪漫,也有不少有钱的,比如恋爱一百天啊,或者一周年啊,情人节啊,七夕啊,这样特殊日子的转账,送的礼物,然后说一些肉麻的“我爱你一万年”之类的话,这些都是不用退回的。
为什么?
因为这在民法上,属于赠与行为。
什么叫赠与呢?说白话,就是男方自愿赠送给她的,这个就是闹到法院上,法官也会这么认定不用退还。
但是有一些就不同了,我又问她:“你有没有主动问他借过钱?”
果然被我猜中,小姑娘脸红了红,点了点头:“有几次。”
“找找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给我看看。”
我看了看,心说他娘的,刚才咨询费要少了,这小姑娘看着岁数不大,下手挺黑的,谈了半年恋爱,断断续续问这个男的借了十来万。
我说到:“这些明显的关于借钱对话聊天记录的钱,是必须要偿还的,这叫借贷,法律是保护的。当然至于平时日常开支,比如看电影啊,吃饭啊,开房啊,这些日常开销是不用偿还的,你心里有数了吗?”
我把话说的难听了一点,因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中午我还得去找梁曼曼,得把眼前的小姑娘打发走。
“那如果不还呢?有什么后果?”小姑娘还不打算放弃,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我摊了摊手:“那我也没办法,他告到法院,法院会冻结你的银行卡,强制执行,先偿还这笔借款。你坚持不偿还,就会上失信人员名单,没办法乘坐航空或者高铁这类交通工具,到哪都会提示你是失信人员。”
小姑娘气的眼泪花都下来了,啐了一口:“呸,好狠的心,亏我还陪他睡了那么多次……”
张雅丽在后面捂着嘴,尽量不让她笑出声。
我心说这是你咎由自取,你和人家谈恋爱的时候,就没安好心,借这么多钱干嘛?
但是我嘴上不能这么说,我摊了摊手表示没办法再提供帮助了。
小姑娘象征性的留了我的电话,就提着包,肺都快气炸了,离开了律所。
我也知道这种案子,多半形不成代理案件,所以痛快的打发小姑娘走了。
张雅丽等小姑娘走了之后,收起象征性记了两笔的笔记本,可能是见我三两下就搞定了这个小姑娘,收到了咨询费,两眼放光的看着我崇拜的说道:“陆哥,你好棒呀?我能不能拜你为师?”
我心说这我无福消受,笑道:“你还是找刘主任吧,他业务能力扎实,经验老道,绝对是个好老师。”
张雅丽撇了撇嘴,不理我了。
我心说这个不知好歹的玩意,老刘其实暗中保护了你,你都不知道,要不然你早让昌荣那个猥琐的赵主管占便宜了!
到了中午,我到了上次买西服的美美百货旁边的一个西餐厅,梁曼曼带着一个黑色的墨镜已经在等我了。
我始终觉得自己有点亏欠梁曼曼,我尽量温声细雨的关怀道:“怎么样,吃点什么吧,我请你。”
梁曼曼用纸巾擦了擦鼻子,摘了墨镜,一天不见,两个原本漂亮的大眼睛哭的像两个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