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受不了燕氏那般拿着一点小礼,有求于人还要强调自己等了两个时辰的模样。
谁又求着她等了。
听殷问酒话说完时,楼还明便立马站起来,动作殷勤的给他小妹长小妹短的盛起药汤来。
“小妹啊,家里还熬着下午的那份,这份也别贪多。”
“小妹啊,烫啊,慢着些。”
“哎呀,不能喝了呀,剩下的就赏给妹夫吧。”
在楼还明这里,殷问酒这回醒来的最大区别便是喝药都得他制止了才停。
不然她真能一罐子都喝得干净。
而且再苦也不吃蜜饯。
周献笑着接过她的碗,将最后的底都收拾了个干净。
燕氏在后头插不上话,僵着一张脸看被宠成宝的殷问酒。
见她喝完汤药了才挂上一张笑脸又迎过来,道:
“殷姑娘,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问候姑娘身体。但还有一件小事想麻烦姑娘,就是你说能让我儿得以修养恢复的良地,可能帮忙一算呢?”
这才是她挂着脖颈伤口前来等待两个时辰的根本原因。
本以为还需费些口舌,没成想殷问酒直接道:“好,我随你去国公府。”
燕氏大吃一惊,也不问为什么要去国公府,术法之事她不懂,生怕问得人烦了,忙道:“请请请。”
周献拦住人,将她拉到一边道:“若最开始的阵眼是崔林之所设,那么现下也有可能是他移的,若是如此,此人亦不可信。”
殷问酒:“我知。两个可能,若不是他迁,便证明最开始他安放阵眼时就没有准备如此丧尽天良。
若是他……那么不管是养我之魄,还是旁的,都有他的目的,不可信。”
周献点头,还有一点:“如果他与苏越的共同目的皆是为你好,那么他到底知不知道阴生子的消息且还两说。
如果他本就知道,那从去刘府与你相遇开始,一切便都是局。
还有……”
周献停顿下来,这两日他都犹豫着没有说。
殷问酒接话道:“还有,若是如此,对此没有提醒的苏越在其中的关系也迷雾颇多,她亦有可能不做好。”
她冷着语调说出这些话时,似乎并没有多么难过或在意。
情绪很淡。
周献见她心中明镜一般,笑了笑,“你是不是,还有好多话没与我说?”
殷问酒看他一眼,果断的嗯了一声。
周献气笑,伸手去揉她的头。她有些僵,但还是没躲开。
周献:“你心中多有思量便好,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去吧。”
出门是坐上了国公府的马车往国公府去。
比起她三天两头的直接跑去,燕氏来接她,于周献或崔林之来说,应该都好向皇帝解释些。
……
春榭潮。
门前的小秦淮河中船只依旧密集。
天气好时,人只会愈多。
苏越今日改了陆路来,崔林之俯看楼下时,便见她一张脸简直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