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苏越在云梦泽虽不到两年。
但朝夕相处,两人几乎连客栈大门都不怎么出。
第二年时,蓝空桑来了。
殷问酒虽常与蓝空桑抱怨苏越的严厉,但她实际对苏越很有依赖心。
清醒过来时,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
一个毫无记忆的人,就像刚孵出来的小鸡小鸭,第一眼见了谁,便认谁。
苏越虽戒尺不离手,但没一次真的下狠劲来打。
说话也是,哪怕骂她,依旧是江南的吴侬软语调,还不及那些送货人的方言凶。
……
殷问酒一病三日。
浑浑噩噩。
连楼还明也琢磨不透,脉象看来只是热气入体引发的,她却时好时坏,反反复复没办法彻底退热。
周献不止一次拿铃铛去触碰她的手指,并没有烫的时候。
不是因卫清缨,只是单纯的生病吗?
自从知道她仅一魂一魄后,周献便更忧心了。
生怕这人不声不响就把这一生过完了。
“蓝刀客,以往有过这种情况吗?”
“有,但她最近没解任何怨,也没画什么要力气的符。”
殷问酒现在也不是完全昏迷不醒,她偶尔睁开眼睛,转一圈,又闭上了。
周献喂她喝汤药,多喊几声,她还会配合的张嘴。
但就是没有清醒的意识。
期间红鸢来过一次,见她这样子竟然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她说她时间不多了。”蓝空桑突然又开口。
一句话把几个人都惊到哑口。
楼还明:“什么叫时间不多了?”
王氏更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虎口,“哎哟,蓝姑娘你说清楚呀,我受不得吓!”
“去见沈邺回来那晚,她淹在药浴里不知道多长时间,但没死,醒来说大概快死了,卫清缨说的,她们两个时间都不多。”
王氏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意思?”
蓝空桑的叙述逻辑,若不是他们知道其中缘由,也必然像王氏一样听不懂。
这种事,她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几人心中各有滋味。
都带了些难受。
周献问道:“还说什么了吗?”
“没了,后面我们聊了聊埋在哪里。”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