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渠就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小孩子家家,理会这些做什么?”
其实烟渠比她大不了多少,可她总觉得烟渠已经十分沧桑。
张氏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仅仅是一些黄白之物,便背叛了你的主子,你可有想过,如果此事做成了,你家姑娘的名声便毁在了你手里。”
程蕴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
流紫跪在地上像是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她想起了小时候。她因为是家中最大的一个,为了帮爹娘照顾弟弟妹妹,每天都要做数不尽的活,吃的还是最少的。
那个时候给她安慰的只有那个男孩子,就算长大后他变了,喜欢上了别人又如何?
她只要看着他好就够了。
程老夫人看着流紫死气沉沉的模样,厌恶道:“把她带下去,打十板子,再找个牙婆子发卖了。”
立马就有两个婆子手脚利落地将她带了下去。
程老夫人又看向程蕴,不等她说话,程蕴已上前道:“都是孙女的错,看不透人心,导致闹出了这样的事,扰了祖母的清净。”
程老夫人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这死丫头怎么总是抢她的话?
她挥了挥手:“罢了,此事也不是你能预料的。回你的院子里吧。”
程蕴行礼退下,老夫人事后肯定会派人再去查探一番,但她也敢保证,老夫人什么也查不出来。
回了凝翠院卷卷不再掩饰她的开心:“姑娘姑娘,奴婢方才是不是演的特别好?”
程蕴笑着点头:“你做的很好。”
只可惜她没算透人心,又让背后那条大鱼溜了。
卷卷听到夸奖更开心了,说起话来也就没了遮拦:“五姑娘那个傻子,一点点钱就想收买我,也太瞧得起她自个儿了。”
绿槐就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好歹她也是主子呢,你这么编排她。”
卷卷捂住额头笑:“谁让她不怀好意想算计姑娘,这下好了,把吴家搭进去了。该!”
转而想到流紫,她的眼底划过一抹阴狠。
任何想要算计姑娘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
程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怒气而受到影响,她依旧是那副甜甜甜的笑,她说道:“婶娘如此生气,莫不是因为我说出了事实?”
张氏手脚发冷,她说道:“事实?事实可不是由你随口说两句话便成了事实。”
程蕴移开目光,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婶娘不是问我你的动机吗?那么我就好好说道说道。这侯府的爵位,婶娘想不想要?”
张氏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神色阴沉。
“婶娘想杀我?杀了我娘还不够?”程蕴言笑晏晏,丝毫不怵。
张氏嘴角抽搐,讥笑道:“三丫头,你也太会编故事了。且不说你娘的身份何等尊贵,凭我如何杀得了她?你未免太过于高看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大本事。”
程蕴笑起来,渐渐笑出了声。
张氏脸色越发难看。
程蕴揩掉眼角的泪水,止住笑,说道:“婶娘,我怎么敢小看你呢?毕竟你可是为了侯爷的爵位,跟祁王勾搭上了呢。”
“啪”地一声,张氏手边的茶盏落在地面,碎地四分五裂。
张氏脸色从未如此难看,手脚气得发抖。她从未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竟给她如此难堪。
勾搭?她可真敢说!她知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张氏闭上眼,胸脯急剧上下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三丫头,慎言!”
程蕴笑了笑,喝了口茶,说道:“说起来,我打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不知婶娘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不等张氏说话,她又道:“想必是有的,那么我就好好和婶娘把这个故事讲一讲。”
“有这么一个年轻人,他爱上了一个姑娘。为了能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他去求他的父亲,经过好一番软磨硬泡,他的父亲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结婚那天他很高兴,多喝了几杯。没多久那姑娘便被查出怀了身孕。
年轻人很高兴,但这时他的父亲派他去了一个地方,因为这姑娘怀了孕,不能同行,便被留在了家中。可年轻人没有料到,他们这一次分别,便是永别。
那姑娘的父亲被查出贪污,被满门抄斩,姑娘听到消息,小产了,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年轻人回来,见到的便是他的妻子的尸体。”
张氏面无表情,她问:“你这是想讲什么?”
……
洪驰出了三皇子府,慢悠悠地在街上走,沿路商贩热情洋溢的吆喝声让他时不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