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言重了,天冷了,我家姑娘怀了身子,受不得冻,所以我们想要和碳盆取暖。”
冬儿说着,嘘着王婆子的神色,见她并无为难之色,又继续说道:
“这两日天气太冷,姑娘时不时的腹痛,烦请妈妈您禀告王妃,让指派和大夫来给姑娘瞧瞧,我们姑娘虽然戴罪之身,但肚子里的可是王爷的骨肉,若出了差错,我们也担待不是呀。”
冬儿说的没错,若夏雨薇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也会被问责。
夏雨薇再不受王爷待见,肚子里的那也是王爷的骨肉,非她们这些下人可比的。
思及此处,王婆子收起了银子,对着冬儿说道:
“碳盆婆子我想想办法,一会儿送到姑娘屋子里去,至于请大夫的事,我自会禀告王妃,但是能不能请的来,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事了。”
“那我便替我家姑娘谢过妈妈了。”冬儿说着,朝着王婆子俯身行了一礼。
冬儿的礼数周到,让王婆子甚是受用,正准备揣着银子美滋滋的倒了夜壶回去睡个回笼觉。
夏雨薇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妈妈且慢,请王妈妈替雨薇给王妃道声谢,就说夏雨薇谢昨日王妃恩典。”
王婆子一愣,以夏雨薇如今的处境,说的定然不是昨日受磋磨的事。
那就只能是另外一件事了。
昨天她得了上面的令,让她把柳如玉的事透露给夏雨薇,还让她半夜不要拦着她们离开。
她虽然不知道昨晚夏雨薇去了哪里,但十有八九是与柳如玉有关。
王婆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夏雨薇一下子抓住门框,缓缓的往下坠,唇角血色尽失,面色煞白。
冬儿连忙跑过去扶住她,“姑娘,你怎么了?”
夏雨薇靠在冬儿怀里,用手捂着肚子,面容因疼痛而扭曲起来。
腹中如刀绞一般,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往下坠,她紧紧闭着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一股温热的暖流从身下流出,冬儿失声喊道:“血,姑娘流血了。”
王婆子听到冬儿的叫喊声,连忙扔下夜壶跑了回来,李婆子也从睡梦中被惊醒,衣衫不整的急忙走出来。
李婆子看到夏雨薇身下血流如注,顿时慌了神,“流血了,流血了,这可怎么是好?”
王婆子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你看好姑娘,我去禀告王妃,请府医过来。”
王婆子说完,转身离开。
夏雨薇额头冷汗连连,腹中像被一只大手不停的撕扯般的疼痛,她死死咬着牙,呻吟声还是从嘴角溢了出来,疼痛让她几欲晕厥,脑子却又无比的清醒。
李婆子和冬儿两人合力把夏雨薇挪到了床上,冬儿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李婆子焦急的在门口转来转去,等着府医。
不一会儿,王婆子带着秦王妃和府医一齐过来。
刚进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秦王妃捂着帕子,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随后,秦王妃又发觉屋子冷的像冰窖一样,这么冷的天,屋子里连一个火盆都没有,让她通体发寒。
秦王妃瞬间脸色阴寒了起来。
夏雨薇进府时本就手段不光彩,没了夏侯府撑腰,又失了宇兴的宠爱。
她虽然没有让下人苛待夏雨薇,可下面的人却洞悉宇兴的心思,自然不会有人把夏雨薇当人看。
府中的下人惯会看着上头人的脸色,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个个做的得心应手。
府医赶忙进去诊脉。
过了一会儿,府医愁眉紧锁的出来,“王妃,姑娘血流不止,虽然胎体尚未排出,但腹中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我会开一剂汤药,让胎儿尽快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