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张大伟与张随机二人留守兴元,积极着手准备往成都府撤退事宜。
王金羽与王道义,并两位副将刘德政与赵威,四人来到兴元禁军营,点了一千兵马,并带领一百特种禁军往金州而去。
其实,林冲一部与朝廷禁军对峙地点就在石泉县与汉阴县交界之地,此地乃西南五路与朝廷的分界,与兴元不过三四个县域距离,直线不过二百里,朝廷禁军如果不遇抵抗,急行军一天可达。这就是王金羽为何要积极做撤退成都府的准备的原因。
王金羽与王道义等四人马不停蹄地赶到林冲一部,就到了晚间子时。林冲听说王金羽一行已经亲自过来督战,便早早准备并率领一众副将远远迎候。
双方见面,也不多礼,林冲连忙将王金羽一行迎进军帐。林冲急忙吩咐火头军将早早备好的菜肴呈上,要为王金羽一等接风。王金羽一见面前菜肴比兴元衙门伙食差不多,就问:
“你部禁军已御朝廷禁军近一月余,粮草补充如何?”
“回王大统帅!足之够也!”林冲不慌不忙地说。
“可有霉变、低劣、克扣,或者禁军食不裹腹而怨声载道情况?”
“并无!请王大统帅放心!”
“但是,为何禁军中有此上等菜肴?”王金羽指着案几上的食盘说。“按理来说,作战禁军应该享受不了吧?”
“这……”林冲就知道王金羽会拿禁军中伙食不平等来说事。“是这样的!今日一早接到禁军探子来报,说王大统帅要过来亲自督战,本将与几位副将商量,自掏腰包派禁军去石泉县里向商家和乡绅们买了些,总算凑齐了这一桌上等佳肴。”
“你们倒是有心!本大统帅也不得不领情!”王金羽要给面子,说。“但是,本大统帅一直亲民,愿与普通禁军同甘共苦,所以,撤去萦菜,将就素食下了饭吧。”
话已出口,让王金羽收回去不可能。林冲也不啰嗦,只好连忙吩咐火头军去撤菜。火头军慌忙端了木方盘来动手。
案几上也就七八个菜,四萦四素一汤,按理应该撤走四盘上好大鱼大肉。火头军撤了三盘,林冲连忙阻止他拿最后一盘,说:
“明日军中无上好萦食,四撤三如何?”
王金羽心想,人家好心好意从民间买的荤菜,自己总不能坚持到底吧。于是点头同意,并对火头军说: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兵马一动火头军先行,这撤去的荤菜,火头军们下去分了吧!”
林冲示意,火头军点头就转身下去了。然后,王金羽与几位将军在林冲陪同下,小有饮酒,用了晚饭。
是夜,王金羽了解了战况和探马分布,觉得并无大碍,便早早去帐中休息了。
第二日天还未明,军中号角响亮,王金羽也不迟疑,连忙穿衣起身,来到大帐上,与林冲一等点兵训话。
林冲身着铠甲,威风凛凛地往帐前一立,对帐下一众副将和头领喊道:
“我本仁义与大宋兄弟,无奈朝廷盲目、步步紧逼,追至兴元地界,西南必定举兵抵抗,莫怪西南反目。前几日朝廷禁军狂妄自大,已伤西南一千余众,自伤三千众,乃我等仁慈退让才战个平手。昨日我军忍无可忍,奋起反戈一击,重伤敌军近万余而乙方无一伤亡,实乃西南禁军英姿勃发之举。今西南王大统帅亲自坐镇中军帐,神威迸发、山摇地动,你等应一鼓作气、奋力一击,应力措敌军之锐气,使之不敢轻举妄动!大获全胜时,本将欲往王大统帅之前讨个战功,才不负你等保卫西南鞍甲之劳!”
帐下众将长枪举过头顶,高呼:
“你不犯我,相安无事!你若犯我,有来无回!枪声一响,闻风丧胆!旌旗一摇,望风而逃!”
话音一落,众将身后近万禁军也跟着齐喊:
“你不犯我,相安无事!你若犯我,有来无回!枪声一响,闻风丧胆!旌旗一摇,望风而逃!”
这排山倒海的气势,连王金羽都感觉震撼。
“将敌军赶回金州!出发!”林冲最后命令道。
“凯旋而归!”
众将回应之后,各自率领部下领军去了。王金羽看得真切,这些禁军大多身负两种武器,是弓驽与火枪。如果猜得不错,朝廷禁军大不了长矛与弓箭,或者将军手里有大刀阔斧而已。这与禁军精致弓弩与火枪相比,只怕是小巫见大巫吧。
中军帐中,王金羽坐在主位上,问林冲道:
“本大统帅并不想让朝廷牺牲过多禁军兄弟,但是,若朝廷禁军中有顽固不化的将军或者头领非要往枪口上撞,尽管斩首便是!这一战,给朝廷方面一些教训即可,只要不跨越西南寸土,那就留下他们性命让他们去对付金兵吧!”
“回王大统帅!我禁军一部正是按照您的意思与敌方交手。若非我部手下留情,只怕朝廷禁军已伤亡近十万众了!”
“嗯!但怕就怕朝廷给这些禁军施加压力呀!如果朝廷不知进退,非要跟西南拼个你死我活,西南实在进退两难!牺牲禁军过多,朝廷之后拿什么跟金兵比拼?我看,朝廷只怕钻了牛角尖了!”
“王大统帅替朝廷考虑,朝廷何曾感恩?新皇上座下那些老贼们,一直奉行自相残杀主意,意为御外夷而先安内之政,孰不知内耗之后,哪有元气对付北方?唉!末将林冲得知金兵南下,不免也是如坐针毡呀。”
“别管他!采取斩首之计乃上上之策,如今仓皇大宋实在男丁不足,不应过分灭种。”
“遵命!”
然后,王金羽便在林冲一众将军陪伴下,坐在大帐中等待前方探子传来战报。这样坐镇中军帐,对前方禁军也是极大鼓舞,王金羽有把握,在火器绝对优势下,朝廷禁军也对西南禁军无可奈何。
还好,朝廷方面禁军虽然多次首先出战,但每每叫阵,总被西南禁军不费吹灰之力地远距离射杀斩首。然后禁军仓皇退回自己营地。
过不多久,又有新大将来叫阵。大将损失过重,活着的大将们也学了乖,便远远躲在挡得如同铁桶的盾牌后面无力地叫嚣。
对方骂得好听倒也罢了,骂得难听,西南方面便有三四位特种禁军远远瞄准,同时开枪,送他上西天。
只要死上一两位大将,这日就算风平浪静了。
晚上,朝廷禁军是不敢偷袭的。西南禁军最外围的探子禁军开上一枪就会将他们吓得尿流屁滚,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所以,尽管朝廷禁军有五十万众,没有大将或者头领冲在最前面,五十万禁军跟噱头没有两样。
而西南禁军也不主动出击,跟猫抓老鼠一样玩着游戏。
就这样过了三四日,王金羽突然觉得自己多余起来,因为他自从坐在中军帐主位以来,几乎从未发号施令过。
但是,自己要离开前线回去兴元吧又不放心。毕竟人家五十万实在很吓人,自己这边也就八万禁军样子,万一朝廷方面对朝廷禁军下个死命令怎么办?双方胶着战斗,最终会两败俱伤,这是王金羽绝对不敢看到的事实,而且,如果朝廷方面占了先机,己方火器被对方夺去,后果难以预料。所以,王金羽还是耐心地等待朝廷方面首先撤军才能安心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