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业憋了许久,此刻不吐不快。
“即便我们一路被追杀,我们可以坦坦荡荡的说,不曾滥杀一个无辜
甚至因为顾念百姓,腹背受敌。朝廷最应照顾的百姓,结果成了他们手中的人质,让我们避免祸及
而追杀我们的人呢?在水源下毒,有没有想过,在我们到来前,会有人误服?
或是我们离开,即便损伤,剩下的百姓,将如何饮水?
仅散播瘟疫一条,他们都该钉在耻辱柱上!
你也有听说吧?我们其实已经绕道逃离,但是殿下、王妃体恤,不忍百万百姓白白遭灾
王妃亲自带着我们深入城中,直到控制疫情才离开
结果呢?你还以超期为由,差点不让我们进来,借机动手!
你,真的是,好!好!”
郑业指着严朗,再说不出一个字。
或许在郑业潜意识觉得,严朗和孙佐、孟义还是不一样
不仅是将军的滤镜,还有曾经远播的名声。
浴血沙场的人,又怎会一直困在这些腌臜事里?!
郑业倒没有信心,可以一下骂醒严朗
只是心中郁闷,骂严朗的同时,借题发挥,抒发着自己的不满
他自十三岁,随伯父郑澄光在军中历练,不到两年就大败敌城,封狼居胥,成为大燕史上最年轻的少年将军。
他不曾做一丝愧对大燕、大燕朝廷的事,结果呢?
他的下场如何?
他从不为自己抱怨,因为还有更冤枉的在前。
纵使殿下天纵奇才,先帝连皇位都可以让出来
到头来,自己的独子竟然如此下场
何其无辜!
见识了薛临的无奈、步履维艰,都不如亲眼见到,自己曾经耳闻的的另一名显赫将军严朗,带来的冲击
郑业不相信那些传闻都是假,连伯父曾经都对严朗赞誉有加
谁也没想到,会是在此种境地、此种目的下见面。
若是严朗是为了保卫边疆,在边界上巡防,郑业还会心生敬佩
可是曾经驰骋沙场的同僚,竟然要置对方于死地
郑业心中的失望,不仅仅是对朝廷,还有对曾经奋勇杀敌、不顾性命的那些过往,产生了惶惑
这么努力,舍小家顾大家,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