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连岳山脉回来之后,就已经配了药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涂在你背后那胎记上了,现在就算你身上出汗或者是泡澡的时候,那胎记也不会轻易再显露出来。”
这事儿叶楚月还是第一次提起,小宝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下意识地伸手朝自己那胎记的位置摸了摸,小声嘀咕了一句,“怪不得我跟师兄一起洗澡的时候师兄从来没有问过我胎记的事情,原来是已经看不到了。”
“你这身份若是暴露实在是太危险,直接告诉你,我又怕你会被吓到,所以只能背着你偷偷处理了。”
叶楚月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过现在既然你问起来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你对你自己的身份有个基本的认识,以后要是再有人问起,你心里多几分防备也是好的。”
“还有一点。”叶楚月加重了语气强调,“我给你涂抹的那种药膏,只是暂时性的帮你把那胎记给遮盖过去,一般洗澡泡温泉都不会被发现,但是你记住了,万一你受风寒引发高烧体温持续升高,那胎记是绝对会显露出来的。”
“如果遇到那种情况,你要记得把自己的胎记隐藏好,不要轻易被人看到。”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要是真高烧到胎记都显露出来的程度,你的脑子八成也都要烧糊涂了,怕是也没心思顾虑这些了。”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叶楚月把小宝又往她怀里揽了揽,抚着他的背脊哄着,“想要彻底除去那胎记不容易,不过你别担心,有娘亲在呢,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护着你的。”
小宝用力点头,“有娘亲在我什么也不怕!”
那语气满满地都是信任和依赖让叶楚月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嘴巴是越来越甜了。”
她把薄毯往上拉了拉把自己和小宝的身子都裹了起来,这才又问了句,“胎记的事情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你的身世你现在应该也差不多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今晚一起问了吧,免得你再一个人胡思乱想。”
之前乍然知道自己身上的胎记和云岚国皇室有牵扯,小宝难免有些吃惊。可现在再仔细想想,就因为一个胎记,就要背负起亡国皇室遗孤的身份,这对他来说还真是没有半点儿好处,这种身份他宁可不要。
反正娘亲都说了,他那个亲爹就是个人渣,小宝现在都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以后能不能找到这个亲爹,这父子关系他是绝对不会认的,这么想的话,什么身份,身世也都通通不重要了。
小宝仰起头来看向叶楚月,用力摇了摇头,“没有了,以后我都不会再问这些事情了,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记住我是娘亲你的儿子就够了。”
小宝伸出小胳膊反拥住叶楚月的身子,顾忌着她胸口的伤没敢往她怀里蹭,只睁大了一双眼睛神色坚定地看着她,“我只要娘亲!”
叶楚月笑瞅着他,看着他那一本正经地模样忍不住调侃,“哦,那不要你师兄也可以?之前是谁因为长生的事和我闹脾气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家出走了?”
被揭了短处,小宝儿的眼神就有点儿躲闪了,“我不是离家出走,就是……就是出去散心。”
末了还是心虚地把头埋在了叶楚月怀里小声嘟哝着道歉,“娘亲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任性了。”
“你只是不想你师兄有事,这我都明白,又怎么会怪你,不过,”叶楚月话锋一转道,“之前在北山村时,我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去了临岳城,结果回来你跟我生气,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跟我约定的吗?”
小宝微微一怔,叶楚月已经拉起了他的小手,小指和他的小指勾在了一起,“当时我答应了你,不管我以后要去什么地方都要告诉你让你知道,因为你会担心我,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你不告诉我一声就出了门,我也会担心你在外面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的心情和你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答应娘亲,以后就算生气闹脾气也绝对不能乱跑,明白了吗?”
小宝用力点头,拇指和叶楚月的拇指紧紧抵在一起,“好!我们说好了!”
叶楚月看着他这乖巧的模样眼底就露出了笑意来,拉着他的手又把他的手臂塞进了薄毯里盖好,“好了,既然事情都说完了,那就快点儿睡觉。就因为你师兄这事儿连着折腾了这么多天,现在他毒解了,总算是有了个好结果,你也不用再替他担心了。”
“乖乖睡,天医馆关门那么多天,明天也该开门营业了,再者……明天怕是又有人要找上门来,还有得忙呢。”
小宝一听叶楚月提起这茬儿立刻就想了起来,“是那个太子吗?他明天真的会来找你?”
“谁知道呢,明天他真来了再说,我才不想因为他费脑子浪费我的休息时间。”叶楚月说着直接抬手熄了灯,催促小宝,“快睡,明天还要早起呢,还有你和你师兄的功课,落下好几天了,都得抽时间全部补回来!”
母子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没一会儿就彻底睡熟了。
叶楚月是因为熬了好几天,身上又带着伤根本撑不住,小宝是一直紧张担心着,现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也总算是踏实睡了个好觉。
这一夜,两人都睡地特别沉,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李妈妈来敲门叶楚月这才醒了过来。
“小姐。”李妈妈在门外请示着,“有客人来了,指明了说要找您,要先请她进来吗?”
“有病啊!这么一大清早的就找上门来!”叶楚月郁闷地扯起薄毯捂住自己的脑袋,闷在毯子里郁闷地低咒了一句,“姬家一家都是神经病!”
她虽然一肚子的火气,可对方毕竟是太子,再者昨天都已经说好了,也不能太怠慢,只能吩咐李妈妈,“先把他请到二楼茶室去吧,告诉太子殿下,说我起的晚了招待不周,请他稍待。”
叶楚月以为来的人一定是姬玄离,一边儿起身一边儿招呼着小宝也跟着起床。
可她那句话说完,李妈妈沉默了片刻后犹豫着回道:“小姐,来的人不是太子殿下。”
叶楚月正在系衣带的手微微一顿,疑惑地转头朝门口看去,“那是谁来了?”
“是勤国公夫人华氏……华夫人。”
勤国公夫人,那也就是——季临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