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景不理会唐镜染眼底的嫌弃,转身出了房间。
锦行快步迎上去,还来不及开口说诸葛檀去了钦天监的事,顾承景便问:“阿宇可是跟着皇祖母一同回来了?”
“名单里有小少爷。”
“那便好。”顾承景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你说,唐镜染能不能当好一个母亲?”
“王爷当真要这样做?”
“不这样,她必死无疑,阿宇也会成为孤儿,这是最好的法子。”
锦行丧着脸:“仗就非打不可吗?”
其实没人愿意打仗的,生灵涂炭,百里硝烟,不管是北齐还是南楚,百姓都不安生。
顾承景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打仗,父皇的心,焉能安?”
表面上看,父皇的确最疼爱他,从小到大赏赐也是最多的,但这却是基于他每一次的胜仗,每一次取的敌将项上人头。
就连关心慰问的话都是,何时绵延子嗣,将行军打仗的本事传下去。
他只是父皇手中的刽子手罢了。
如唐镜染所言,他是北齐的功臣,是北齐的战神,可对于南楚百姓来说,他就只是罗刹鬼。
这是他能给唐镜染和顾宇安排的最好退路。
忠叔匆匆而来:“王爷,钦天监来人了。”
唐镜染本来在顾承景的大床上睡的迷迷糊糊,偏生有人来打扰,说是钦天监来了人,直接去了她的离秋院。
她在软绵绵的床上翻了个身:“来就来呗,钦天监是个什么鬼?”
鬼!
糟糕了!
她几乎直接从床上弹起来的。
钦天监!
她差点忘记这个部门了,以五行八卦之术,上问天,下卜地,虽以凡身不可触鬼神,但能问灵。
她一边穿鞋一边往外跑,才拉开房门,门外的锦行一脸懵。
“王妃你莫要着急,王爷已经先过去了,就是怕有人乱动你的东西,才让属下来问问,看你要不要过去。”
“怎么不要!那群该死的!”
唐镜染着一声骂,直接骂到了锦行心坎儿上。
怎么不是该死的。
钦天监就是一群该死的。
要不是他们胡言乱语,王爷至于离皇储之位越来越远吗?
唐镜染风风火火地冲到离秋院,一抬眼就看到有人在捯饬她的龙御草。
她上去就是一掌,把人给拍飞了:“把你的脏手给拿开!”
她用血养着的龙御草岂能被人玷污。
她蹬了一眼飘在旁边的燕婉:【你就不知道拦着?】
燕婉可怜巴巴:“鬼打墙对他没用。”
她差点就要现身来吓人了。
“咳咳咳……”
摔了个狗啃屎的人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前~景王妃,你下手也忒狠了吧。”
萧逸洺想不通,他才刚刚靠近龙御草,都还没上手碰到一二,就被弹飞了。
一旁看戏的顾承景嘴角上扬,眼底满是戏谑的笑意。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