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处的光亮并非洞口,而是一盏昏黄的油灯,静静地烧在石台上。光线映照出一个盘膝而坐的身影,那是一个老者,须发皆白,身穿粗布麻衣,仿佛与这幽暗的洞穴融为一体。
郑道临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洞口外,赵堂主一伙人的叫嚣声、搜索的动静清晰可闻,仿佛催命的鼓点,一下下敲击着他的神经。而洞穴深处,这位突兀出现的老者,又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落在郑道临身上,仿佛能洞穿一切。那眼神中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只有一片平静,如同古井无波,让人捉摸不透。
“你……是什么人?”郑道临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迷路?”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郑道临心中一沉。老者明明知道他并非迷路,却故意如此问,显然是不想卷入他的麻烦之中。
“前辈,我不是迷路,我是被追杀至此。”郑道临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地说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还望前辈能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老者听完,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江湖事,江湖了。”
这句话,无疑是拒绝了郑道临的请求。
洞外的叫喊声越来越近,郑道临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如果老者不出手,自己必死无疑。
“前辈,求您了!我不想死!”郑道临几乎是哀求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老者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油灯的火焰,仿佛对郑道临的生死漠不关心。
“外面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不会牵连前辈。”郑道临再次说道,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说服老者,否则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老者终于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郑道临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波动,但依旧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洞外的搜索声越来越近,郑道临几乎能感觉到那些人冰冷的目光。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开口了:“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郑道临胸口被赵堂主击中的地方。
郑道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老者并非完全无视他的生死。他连忙撕开衣襟,露出胸前的伤口。
老者从身旁的石台上拿起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郑道临:“服下。”
郑道临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胸口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多谢前辈!”郑道临感激地说道。
老者没有回应,只是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山洞外,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喊道:“堂主,这里有个山洞!”
老者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郑道临身上,淡淡地说道:“你,藏好了……”
山洞外,赵堂主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他一脚踢开挡路的碎石,对着身后的手下怒吼道:“一群废物!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给我仔细搜!”
手下的喽啰们个个噤若寒蝉,更加卖力地在山洞周围搜寻起来。他们打着火把,粗暴地拨开灌木丛,恨不得掘地三尺,将郑道临揪出来。
“堂主,您看这里!”一个尖嘴猴腮的喽啰指着地上的一处痕迹,满脸谄媚,“这里有脚印,像是刚留下的,那小子肯定就躲在这山洞里!”
赵堂主顺着喽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处凌乱的脚印,半干的泥土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显然是郑道临留下的。他阴狠地一笑,仿佛已经看到郑道临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场景。
“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赵堂主狞笑着,大手一挥,“给我进去搜!抓到那小子,赏银百两!”
喽啰们听到“赏银百两”四个字,顿时双眼放光,一个个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山洞。
山洞深处,郑道临听到洞外的动静,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如果被发现就死定了。他焦急地看向林老,希望这位深不可测的老者能够出手相助。
“前辈,求求您了,救救我吧!只要您肯出手,晚辈愿为您做牛做马!”郑道临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然而,林老依旧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到郑道临的哀求一般。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跳动的烛火,淡淡地说道:“老夫已经说过,江湖事,江湖了。你我素不相识,老夫为何要插手你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