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可那个想法,她还不敢去证实。
她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母后抖什么?”
“大概是夜凉了。”
“夜不凉,是人心凉。”
萧太后愣了一瞬,下意识地就要松开握住唐镜染的手,可下一刻,手却被唐镜染反握住。
“你,你要做什么?”
“母后不是猜到了什么吗?何不说出来?”
唐镜染声音并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膳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寂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齐齐地将两人望着,锦衣卫和景王府的侍卫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他们今夜都只是小酌一杯,双方都不敢多喝了,生怕耽误事。
“你……”
萧太后是想说的,可这话一旦出口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若此时在金陵城,她倒是可以无所忌惮,可现在,她摸不清楚眼前这个人有多少本事。
“母后既然不说,那便我来说罢。”
唐镜染一手拉着萧太后,一手端着酒杯,漫无目的地转动着手里的杯子,黄澄澄的液体在陶瓷杯子里转动,乖巧地很,竟没有一滴转落下来。
“母后怀疑我被夺舍,现在这具身体里装着百年前的大阴阳师唐镜染的魂,对不对?”
这话才刚刚一出口,萧太后的身子都紧绷起来:“那你到底是不是?”
她在怀疑,也知道这件事匪夷所思。
可她想要一个答案。
唐镜染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萧太后才刚刚要继续问,身后却一声“轰”,她下意识地回头,宏江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小江?!”
萧太后感觉自己血液都冲向了天灵盖,她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那只空荡荡的杯子。“你在酒里做了手脚?”
几乎是瞬间,刚刚还在摩拳擦掌的锦衣卫,单方面地倒下了。
萧太后脑子也开始晕乎了,感觉天旋地转。
怎么可能!
明明,明明是他们……
唐镜染喝下杯子里的酒,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母后说的这叫什么话,刚刚不是你们在酒里下了药吗?”
萧太后还想要多说什么,可再撑不住,脑袋重重地砸到了桌面上。
“唉,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忘记了。”
“你也不扶一下。”顾承景啧了一声,“好歹也是一朝太后,脑门上磕肿了怎么见人?”
“你刚刚怎么没扶?”
“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要不是我正好在树上看到他们在酒里下东西,我怎么好偷梁换柱呢?”
唐镜染稍稍抬了下下巴:“把本座的母后,抬到厢房去休息吧。”
顾承景抱着胳膊,就像一个局外人:“没想到心思深沉的南楚萧太后,竟然会栽在你手里,幸好哟,本王没和你作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承景,”唐镜染忽然一本正经地问,“我是哪儿露出了马脚吗?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唐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