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抿唇,他所见过的人大多是不愿意死的,从没有见过这么慷慨赴死的,为了一个男人?他抽出长剑,刺向面前的女子,望着失去生气的尸体,他若有所思。
这就是所谓的生死相许?
如果这墓里躺着的是明月,他是否有勇气以死殉情呢?!
血迹浸透了衣摆,站在冷风中思索了很久,他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也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去,等他离开之后,有人会来收尸。
……
姜落雁依旧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望着幔帐发呆,可是身上却有了几分暖意,也长了几分力气能够动弹了,她想起了侯府,也想起了姜家。
她必须自救!
用尽全身的力气,放飞了仅有的一致信鸽,那是姜飞鱼留给她的最后的救命稻草,必须让姜家知道自己的处境,哪怕是被休妻回家,也是一条活路。
可还没等来姜家的救援,她便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满头的白发,吓得她失手砸碎了铜镜,可是铜镜的碎片化作千万片小镜子,每一个镜子里都有一个满头白发的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歇斯底里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内心近乎崩溃,不过片刻功夫,她的头发怎么全白了,想起春桃临走之前的眼神,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她!
她做梦都没想到,春桃竟然要害她!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受人指使……
姜沉鱼!
一定是她,她想嫁祸给自己,让她去当这个替罪羊,没错,一定是她,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得逞,可是这满头的白发又该如何掩藏呢?
头油!
用头油……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瓶黑色的头油,这还是自己为了弄清楚姜沉鱼到底是不是白发,而命人采买回来做对比的。
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自己准备的,她用空了整整两瓶,才将自己的白发全部染黑,若是闻不见这头油的气味,是半点儿都瞧不出来破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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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的水盆,姜落雁终于从回忆中抽身,她用力头油,若是碰了水,可就原形毕露了,再看姜沉鱼,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怕是其中有诈。
“两位皇妃,谁先来呀?”
王全福说话客气,看了看姜沉鱼,也看了看姜落雁,不敢擅作主张,把决定权交给她们,两边都不得罪。
“……”
姜沉鱼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姜落雁抢了先,抖了个机灵,说:“长幼有序,自然是太子妃先来,落雁不敢僭越。”
“还是雁儿乖巧懂事,臣妾以为妥。”柳贵妃朝着皇帝眨眨眼,娇滴滴地说。
“准了。”
皇帝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姜沉鱼咂摸了一下嘴,心说,其实姜落雁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她刚才也是想先试水,反正自己这头是半永久的不掉色。
“是,儿臣遵命。”
“开始吧!”
姜沉鱼抬手去拆自己的发髻,奈何没有镜子,她着实瞧不见,拆了半天也只是取下几朵绒花,没办法,她只好向姜堰投去求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