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转头便对老管家吩咐道:“去,请家法!”
“老爷!”
关氏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老爷,使不得,不能请家法,这样舒哥儿的名声就毁了,您不能这么 做,他也是你的儿子呀!”
姜沉鱼冷笑,这戏可真足,她打赌,姜铭会顺水推舟,将这件事儿就给糊弄过去了,借他几个胆子都不敢把这事儿捅到老太太那里去。
老太太是什么人,当初也是京城有名的铁娘子,把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能容得下姜舒才怪,说不定往后连侯爷世子的名儿都没有了。
“儿子,我可没这样的儿子!”
姜铭扶着额,一脸失望至极的模样,“滚,你们都给我滚,我要亲自去祖宗牌位前请罪,出了这么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教好。”
“父亲!”
姜舒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在关氏连拖带拽下,终于出去了,姜落雁呆若木鸡,站在那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如雁还在嘤嘤的哭泣。
姜沉鱼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也跟了出去,真是母慈子孝,这么大的事儿,轻轻松松,一顿无关痛痒的打骂便过关了。
若是换做是自己,怕是要被乱棍打死了。
出了正房,一路回到关雎院,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后院又闹腾起来了,阖府上下都听见大伯母的哭喊声,吓得姜沉鱼手一抖,差点摔了茶碗。
“你明月,什么情况?”
“回姑娘的话,好像是大房那边闹起来了,奴婢去打听一下。”说完,明月便出去了,没多会儿又回来了,“姑娘,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大姑娘没了。”
“没了?”姜沉鱼愣了一下,“怎么没的?”
“上吊。”
“……”
姜倩死了!
姜沉鱼呆住了,手里的茶杯久久没有放下,前两天还在花园碰见,只觉得她悲观厌世,出言鼓励了几句,没想到说没就没了。
不禁心有戚戚,心里头久久不能平静。
这时,屋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秋月领着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姜沉鱼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那天给姜倩打扇子的丫鬟。
“姑娘,大姑娘的丫鬟求见。”
“嗯。”
姜沉鱼点点头,让小丫鬟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抹眼泪,眼睛都哭肿了,跟核桃那么大,“你找我有什么事?”
“呜呜呜……”
小丫鬟抽抽搭搭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回三姑娘的话,这是我家姑娘让奴婢交给您的信,说……说她谢谢您的提点。”
秋月接过信,递到姜沉鱼的面前,姜沉鱼没有接,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只觉得喉咙有点腥甜。
啪——
“谢我的提点,她便是这么谢的嘛?自杀是懦弱的表现,她……”说到这里,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姜沉鱼咬着牙,打开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纸,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看上去十分工整,字如其人,姜倩本就是倔强秀丽的女子。
[三妹妹:那日见过你之后,便想了很多,可是我翻来覆去的想如何能摆脱今时今日的命运,遵循自己想想法去生活,可是我却想不出来,我唯一能想到的一条路就是死。按规矩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入祖坟的,只怕母亲也会因为我寻死而恼了,所以我还想最后求你一件事,若不能葬入祖坟,便请三妹妹为我另寻一处风水宝地,我还有体己钱都在宝珠这里,剩下的便留给她当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