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嘲弄的扯了下嘴角,不再出声。
等她处理完所有伤势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情了,戴春华昏睡过去,桑桐为她盖好被子,端起托盘和伤药正要朝外走。
突然屏风那侧传出哭腔。
她犹豫了下,把东西放在桌上,去到史钟身旁,他小小身子蜷缩成一团,将被子微微拱起,发着抖,嘴里哼哼唧唧的说着胡话。
桑桐看着他惨白的脸,心道定是吓坏了。
“睡吧,没事了。”
她轻拍着史钟,动作缓而有序,等他彻底安静下来,她才起身离开客苑,回了自己的住处。
蛮奴等人回府时已经晚了。
桑桐屋内熄了灯,他也回房去睡,等到次日一早双方碰了头,蛮奴就将他和叶寒声的发现说了一遍。
“九年前去的,近来消失又在小院周围出没的人的确有一些,我们排查过后发现两拨人最可疑,其中一拨说是来做生意,租了小院对面的铺子,专卖些北边的皮货,街坊说他们长得不像大邺人。”
“那就是突厥的人马。”
走马巷桑桐没去过,她听许彪提过一嘴,那儿是生活区,多数卖吃食和杂用,皮货这种东西向来是卖给一些贵族和有钱人,真正的皮货商不会选在那儿。
“另一拨人呢?”
蛮奴道:“另外只有一个人,在正对小院的铺子二楼租了个屋,一住就是九年,也是在三个多月前突然离开的,那老板娘说此人几乎不出门,一日三餐都是送上去的。他平日没什么营生,就喜欢坐在窗边望着底下。”
“还说他有把剑,用布包着,不让任何人碰。”
“铺子和屋子都撤空了,没留下任何线索。”
桑桐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其他的呢?”
“走马巷那些人嘴上说他们通奸,实际上仔细问过后会发现,赵滔没进过戴氏母子的院子,两人来往都是不避人的,唯一能证明他们通奸的就是赵滔那晚死在院内。”
“我们还检查了小院,叶寒声说从主屋陈设和物件摆放情况来看,没有男人一起生活的痕迹,柜子里放着的虽然是男人的旧衣,但霉味很重,许久不曾拿出来晾晒过,应该是史信的。”
“对了。我们还在箱笼底下发现了一幅画。”
蛮奴刚说完,桑桐问道:“画呢?”
“我想着姑娘你不擅长这些,看不出门道,就交给叶寒声拿走了。”
说完蛮奴小心的看她,“姑娘需要的话,奴去找他……”
“不用。”
桑桐轻笑,“你做的对,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既然自己不擅长,那就应该交给擅长的人去做。”
得了夸奖蛮奴憨笑着揉了揉后脑勺。
“这次多亏了叶寒声。”
套话这种事需要技巧,他不善言辞,虽然也能打听,但旁人和他说的话总是带着敷衍和警惕多些,那话痨就不一样了,他生的俊又爽朗,对上谁都能勾肩搭背的喝两壶。
两三句就能问出想要的答案。
尤其是那老板娘,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被忽悠的差点把柜台钥匙都塞给他,这点蛮奴自认是做不到的。
“人要接触后才知道好坏,你之前对他偏见太深。”
桑桐笑了笑,很是欣慰,“走吧,也该去问问其他人的收获了。”
主仆俩到的时候楼珩已经摆好了茶水和早点,看架势在等她,“坐!”
桑桐顺势落座,楼珩扫了眼越青崖等人,后者会意的上前汇报此行所得,总结来说就是镖局那边查不出问题,倒是赵滔略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