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婉吟不知道为什么陆修会忽然出现,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朝中的事情,但却看得出,如果自己今天不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必定要死在这里。
她灵机一动道:“是因为女人!”
听到这话,陆修眉心清晰可见的动了动。
冯婉吟见机便接着道:“就是因为女人,陆霁远爱上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和长公主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所以,陆霁远帮着她杀了长公主。”
“你再说一次。”陆修说什么都不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见陆修神色缓和,冯婉吟索性将这个半真半假的话编圆一点,道:“那个女人,是赵丞相的女儿,殿下应该记得吧?”
赵丞相的女儿。
听到这话,陆修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那个女子面容清丽俏皮可爱,常常陪在陆霁远身侧,和他一起玩耍,两个人自小感情就好。
可是,赵丞相的女儿不是嫁给
别人了吗?后来,赵家也覆灭了。
陆修低沉道:“赵丞相一家不是都死了吗?”
冯婉吟道:“是死了,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如果她现在告诉陆修,赵韵宁起死回生了,他一定以为她是为了推卸杀害长公主的责任,故意编造谎话。
“是什么?”陆修冷眼看她。
她深吸一口气道:“虽然赵丞相一家死了,但是血海深仇总是结下了,楚王殿下便是为了给赵丞相一家报仇,才是果断地杀害了长公主殿下!”
她说完这话彻底松了口气,只要先糊弄过去,等等再找归珏想办法。
“如果是霁远杀了愉仪,为什么你会被打入冷宫?”陆修显然对她的说辞将信将疑。
冯婉吟则道:“是因为……因为我根本不是冯家的女儿,皇上知道了很是生气。”
“就这样?”陆修显然不信。
“就是这样。”冯婉吟一口咬定。
听到这话,
陆修轻蔑一笑,把抵在她喉间的刀给收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陆烨谦那小崽子的心还是这么冷,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就因为你不是高门闺秀把你贬了,可笑,实在可笑!”
听到这话,冯婉吟的心又冷了几分。
眼前的陆修已经远离周国数十载,但也知道她为陆烨谦做的事情,为什么陆烨谦偏偏不知道……
心底有一只细长的小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嘶哑”蛰咬了冯婉吟一口,她本就易碎敏感的自尊心,在此刻更是疼痛无比。
但她嘴上却倔强道:“不是信王殿下想得那么简单的!皇后的身份怎么可以不正。”
事到如今,她依然是宁愿相信陆烨谦是为了顾全大局,而不得不舍弃自己,而不是薄情。
“呵。”陆修冷笑一声,“这话也就骗骗你们女子罢了。不是高门之女又怎么样?他也不是皇后嫡子,还不是登基做了皇帝
!”
冯婉吟嘴角扯了扯,没有再说话,这话是真的,她无从辩驳。
人们很多时候都是如此,明明知道真相如何,却总是自作聪明地去回避,去解释,试图骗自己的同时骗到别人。
但到头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徒劳,真相早在发生的一瞬间就成为了日日鞭打当局者的的一根荆棘,每想起一次,就会痛一次。
房门外,归珏听完二人的对话,翩然离去。
这些年他将陆修捆在自己身边,又把大周的事情挑挑拣拣告诉他,如今这些事情终于发挥作用了。
大周国德才兼备的皇长子,成为了他手中的最锋利的刀;贤良端庄的皇后,是他袖中的暗箭;神邸翩然的楚王殿下马上就要成为他的人质,而楚王的小娇妻,也即将成为自己的女人。
想到他们成婚一年,依旧没有同房,归珏便心生暗爽。他陆霁远要做君子,要等到心意相投,蜜意情浓时,但他宫
归珏不是,他从来就是一个不折手段的人,待他将赵韵宁掳到榻上,绝对不会同陆霁远这般婆婆妈妈!
他正想得开心,迎面却遇见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那人看见归珏,脸色倏然一暗。
归珏嘴角挑起一抹笑,迎了上去。
他揶揄道:“皇长兄这是要去哪里呀,今日不用去清净堂罚跪吗?”
那男子听到他说话,原本就灰暗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些。
他宽袖一抖,气呼呼道:“你也配管本殿的事情,你这大白天的不去帮助父皇处理政务,又是从哪里出来!”
归珏微微耸肩道:“自然是从我的后院里,皇长兄不是好奇我带了个什么女子回来吗?我就是从她屋子里出来。”
“你!”那男子显然被气到了,“白日宣淫公之于众!你真是!恶心!”
归珏不甚在意地一笑:“我是恶心,但也没有皇兄勾搭父皇的妃子恶心!”
二人双目交错,一时间火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