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战战兢兢地让开,嘴上依旧不甘心地提醒道:“侧妃……不可啊……”
赵韵宁白了他一眼,从他身旁侧身而去:“我回房。”
墨羽站在原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一句意味深长地话从里面传出,“你家王爷如此费心安排,我当然不会打扰他。”
赵韵宁虽然着急,但心里却拎得清。她不会武功,就算去,也是拖累陆霁远。再者说,陆霁远做事向来严谨,他若敢去,必然是做好了准备。
她努力往好的方面想,使劲稳住心神安慰自己,但抬眼,看着桌上平日最爱的菜肴,却怎么都提不起胃口。
另一边,宗正寺。
“小公爷,吃饭了。”说话的狱卒面色麻木,听“哐当”一声,是他把饭菜放在牢门外。
“有劳。”一声虚弱的道谢从牢房里轻轻
飘出来,里面蜷缩的人,头发凌乱挡着脸看不见什么表情,但瞧着不会好,他身上虽没有受刑地痕迹,但是他裤管上,一片红色,似乎是血!
那狱卒见他不动,微微叹气,自顾自地摇摇头,往前走去。
另一狱卒见状,便道:“哎!这小公爷可真是可怜,从前多么潇洒的一个人物,如今竟然成了这样!他那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冯少爷也太心狠了些!”
“谁知道呢!主子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议论了。”
待二人的声音渐渐飘散后,牢房里的苏河才是伏在地上,一步步爬到枷栏近侧,努力伸手去够那碗,近在咫尺的饭。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一年。
每一日,他都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肉,不断有刀从自己身上滚过,无情地切割自己的血肉,剥离自己的灵
魂,这样漫长的折磨,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倒不是因为这里的人折磨他。
他是皇亲,就算是获罪,这些狱卒们并不会为难他,皇帝也未曾下令对他用刑。他所有的折磨都来自一个人,那便是叶阳。
叶阳一月来一次,来一次,便在他腿上划下一刀,再一次再一刀,事后叶阳会亲自稳妥地在给他敷上上好的金创药,让他不会真的断腿失去知觉,可想要站起来,也不太可能。
如今他的两条双腿已经鲜血淋漓。
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若是身患残疾必会煎熬万分。对于苏河这样正值壮年的翩翩公子,若是这一生没有了健全的双腿,要一辈子做轮椅,不如让他死了痛快!
一步,一步,他艰难地爬着。
终于到了牢门近侧,他将五只手指用力伸出,那是一双
骨节分明,寸寸洁白的手;那是一双上能骑马射雕,下能舞弄墨的手;
如今只能在这里,够一够牢饭。
“着火了!着火了!”
远处传来一阵惊慌地喊叫,他的手顿住,慢慢回眸去看,确实是有滚滚火光,而这火光,似乎是朝着他而来的。
难道?
他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心里暗道:这一切总算是要结束了吗?
也好,总之是一死,早死早摆脱。
“哐当!”
牢门的铁锁掉在地上,苏河惊讶地回眸去看,一个蒙面黑衣人将他一把扶起,那人虽蒙着眼睛,但苏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是一个青年人。
他眼睛张大,抖声问道:“你……是谁?”
“还能说话,不错。不过,你,能走吗?”一张黑色的面巾,遮住了那人的面目,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流光
熠熠,在这嘈杂紊乱的环境里,不见一丝惊慌,仿佛一颗震世明珠。
见苏河不回答,那青年似是有些不耐烦,简单粗暴地将苏河背在背上,低声道:“抓紧了”。
这人竟然是来救他的!
苏河心里竟然生出几分不可置信,然而这副打扮,这幅模样,这样的动作,又不可能是来做别的。
不过,苏河心中一动,为何这人的眼睛,生的如此熟悉呢?
“有人劫狱!有人劫狱!”
那些狱卒们听到声响立刻操着刀剑汹涌而来,苏河伏在那青年背上,看见成群结队地狱卒,心中一慌,宗正寺的狱卒们,可不好惹!
他艰难道:“多谢英雄前来相救,想必是我父亲托你来的,你回去告知他,我一切都好,我……”
还未等他说完话,一把闪着银光地剑势笔直地朝他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