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在旁边听着,也是跟着笑。
她惯来是个菩萨模样的人,总是将笑意挂在脸上,心思却似无底洞一般,谁也摸不透。虽说也会帮着锦安说一些刻薄话出些缺德主意,但从来不舍得脏手。
从这个角度来说,陆愉仪就对她没有那么对锦安亲近,她讨厌所有在她面前心怀鬼胎之人,喜欢自己能够拿捏住一切快感。
此刻看着永定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自己,陆愉仪心里更是厌恶,清了清嗓子道:“我过几日也会同母后商量叶家兵权分配之事,我心中已有主意,说出来与你们商量商量,锦安家接手六分,永定家接手四分。如何?”
她虽是在问,可大家都知,她这个语气
不是在商量,而是决定了。
锦安自然是喜出望外,连连道,“好,当然好,多谢长公主提携之恩。”
永定却是笑不出了,她愣了神道,“公主聪慧过人,万事自有考量,我本不该多说什么,只是……”
“那就这样定了。”陆愉仪打断她,翘起兰花指摸着后脑发髻,“今日本宫乏了,你们且回去吧。”
锦安爽快退下了,而永定有话要说,却开不了口,也闷闷的走了。
她二人走后,桂嬷嬷才走上前来,轻轻给陆愉仪揉着肩膀。
“公主当真要为张悦去说亲?”
陆愉仪眯着眼睛,“那是自然,我都锦安说好的,自然该言出必行。”
“张小姐可真有福气,能够
有长公主为她出面说亲事。”桂嬷嬷笑道。
“她的福气可与我无关,她的福气是她有个豁得出去的娘,为了她连到手的兵权都舍得不要,还敢威胁我。”陆愉仪说着轻笑几声,语气甚是不在意。
“公主真是大人有大量,不计较锦安无礼冲撞。”
“可怜天下父母心,本宫若是有个女儿,不论她想嫁谁,也会拼了命让她嫁,所以也没什么见怪的了。”陆愉仪缓缓说道,“只是本宫没有女儿……”
说着她惆怅起来,桂嬷嬷立刻转了话头安慰她,“公主有驸马这样一等一俊俏的好儿郎做夫君,又享天下人供养,何其尊贵,何患寂寞。”
陆愉仪苦笑,摸了摸桂嬷嬷的
手,“嬷嬷,这些年是有你陪着我,我这些日子才是好过些。”
感受到手背的温暖,桂嬷嬷连忙跪下,“老奴愿意一辈子陪伴公主。”
“怎么好好的又要跪,快起来。”陆愉仪啼笑皆非道。
桂嬷嬷立刻起来,继续给她捏肩。
听见她说,“我若是能有个孩子,那便更好了。”
……
永定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情格外郁结,原本清秀的脸上愁云惨淡。
忽然身子前倾,看来是马车遭了冲撞,车夫掀起帘子对永定道:“郡主,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我先下去看看。”
永定点点头。
她坐在车中,听见外面争吵的嘈杂声。
车夫很是气愤说道,“你为何不看路,
冲撞了车内的贵人,你可负担得起?”
那人似乎是个小厮,语气卑微,“兄台对不住,我家夫人命我去给蓝神医送礼,说的很急,我不敢怠慢这才冲撞了。”
小厮一边说一边赔礼,车夫便也语气平缓了些,他眼皮一抬道:“送礼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吧,如此着急撞伤了人,岂不是又要多请一次大夫。”
“是是是,我日后必定小心些,兄台有所不知,这神医对我家夫人有大恩,我家夫人成亲七八年之后都未有身孕,而遇见神医给号了脉,整治了一番,便有了身子,你说,我家夫人,是不是要好好谢谢这位神医。”
车夫点点头,“如此说来,便也能理解,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