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好久不见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江澄耳边炸响。
江澄惊讶的抬起头,发现竟是徐糖人!当初江澄隐瞒身份认识徐朗玉一家,后来徐朗玉离开,江澄回归莲花坞后怕身份被识破,这三年多的时间很少去徐府和徐糖人摆摊的那条街,本以为三年多过去了,自己已经长大了,他们应该没那么轻易认出自己,却不想今日竟暴露了!
江澄自知自己欺瞒在先,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徐伯伯。”
“呐,拿着!玉小子让我给你的!”徐糖人顺势坐在了江澄旁边。
听到徐糖人的话,江澄惊讶的抬起头“朗玉回来了?”
“没有,哪就这么快了。不过那小子在临走之前来找过我一次,在我这预定了一千个兔子糖人,说我哪天要是遇到你,就送你一个糖人,要是看你不开心,就给你两个糖人,吃了糖心里甜了,就开心了!看来我今天少拿了一个!瓷娃娃不开心呐!”徐朗玉刚提出这要求的时候徐糖人也觉得很纳闷,当时徐朗玉只是神神秘秘的告诉他,等他遇到小橙子就知道了,可接下来三年的时候,来他这儿买糖人的孩子数不胜数,他却再没遇见那个像是瓷娃娃般精致的孩子,直到今日,看到一身紫色江家校服的云梦少主,再加上近几年闹的沸沸扬扬的传闻,徐糖人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知道徐朗玉为什么会断定小橙子会不开心了。“瓷娃娃,以后你可不能躲着我老头子了,得常来我这吃糖人才行,我告诉你哦,玉小子在我这儿预定的一千个糖人可是没付钱呢,说等他回来的时候要是你把一千个糖人都吃完了,就补给我老头子双倍的钱,我可是等着要好好敲那小子一笔的,你可得帮帮我!”
江澄被徐糖人的话逗笑了,接过了他手上的兔子糖人:“谢谢徐伯伯,抱歉,我之前不是有意要骗您的。”
“不用道歉,老头子又不怪你。”徐糖人拍了拍江澄的肩膀:“可以和我说说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吗?”
“我……”
“是因为那些流言?”
江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苦涩的说到:“其实也不是流言,父亲确实更喜欢魏婴,魏婴也的确事事比我强,呵!也难怪母亲会对我不满!”
“事事比你强?你倒是说说他什么比你强?”
江澄不解的抬头看了看徐糖人:“他……他剑法、骑射皆在我之上。”
“这便是事事比你强?我来问你,诗史经谁更胜一筹?处世韬略谁更顾全大局?家族事宜他可会处理?礼仪规矩他可曾尊重?”
“可是……可是父亲说那些世故礼仪不过是世俗之见,不必太过在意,更不能让这些束缚……”
“瓷娃娃,我问你,为何世间会有法理规矩?”徐糖人严肃的打断了江澄的话。
江澄静默不语。
“一个人当街杀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自是杀人偿命!”
“若是死者曾欺辱过那人呢?也要偿命吗?”
“受欺反抗,情有可原,不必偿命,但也要受罚。”
“罚多重?”
江澄沉默许久,不确定的道:“视情况轻重而定?”
“情况轻重?死者家属认为杀人偿命,理所当然;被欺压者亲朋认为,正当防卫,并未过错;心善宽容者认为,情有可原,可从轻判;嫉恶如仇者认为,有错必究,不可轻饶。何为轻,何为重?”
……
“瓷娃娃,我再问你,你觉得自己是好人吗?”
“当然是!”江澄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我把世间之事皆交由你来判决,你能做到公允吗?”
“定当竭尽全力!”
“你觉得是公允之判,其他人也会这么觉得吗?”
江澄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