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留给我?”聂怀桑的措辞让蓝忘机生出一丝微妙的感觉,他和江澄向来厌恶对方,刀剑相向也不在少数,如今他突然逝世,却给自己留了东西,这种感觉太过复杂了,蓝忘机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感受。
他再次将视线集中到手上的盒子里,慢慢的打开了盒子,只一眼便“啪”的一声合上了。
由于角度问题,这一次除了蓝忘机本人外,无人看到那木盒中装的究竟是什么,不过很快众人便从蓝忘机的反应中看出木盒中的东西怕是不简单。
含光君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除了他的哥哥蓝曦臣外很少有人能看清楚含光君的情绪,可是这一次不需要蓝曦臣的解释,众人便清晰的从蓝忘机脸上看到了他的震惊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惶恐和害怕。曾经斩杀无数邪祟依旧沉稳有力的手,如今握着一方小小的木盒却重如千斤,甚至有些发抖。他急切的看向在场唯一能为他解惑之人——聂怀桑,声音中都带着颤抖,“怎会,怎会在这里?”
聂怀桑笑意吟吟的看着蓝忘机,可是在场的人都能从那笑意中感到刺骨的恶意,看着聂怀桑的笑容,站在蓝忘机身旁的蓝思追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动物——毒蛇,那眼神虽然不是看向自己的,但仍让蓝思追感到脊背发凉,“太可怕了”这是蓝思追唯一的感受。
“含光君这话问的我倒不知该如何作答,这问题不应该问含光君自己吗?东西难道不是含光君执意要留给晚吟的吗?如今怎么问起我来了?”
随着聂怀桑的话,蓝忘机扣在木盒上的手越收越紧,甚至手掌也被木盒锋利的边缘划破,流出鲜血来,可蓝忘机却恍若未觉,只是紧紧的盯着手上的盒子,他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疯狂,喊到“不可能,不可能,明明……”他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魏无羡,盯着他腰间的陈情满眼的不可置信。
聂怀桑满意的看着蓝忘机表现,笑意更深,转而看向蓝忘机身旁,从拿到盒子起就一直盯着盒子一言不发的魏无羡,“魏兄一直盯着盒子干嘛?不如打开看看吧!”
魏无羡僵硬的抬起头看了聂怀桑一眼,复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盒子,手缓缓地抚上上面的九瓣莲纹,过了好一会儿才似下定决心般慢慢打开了盒子。
那盒中立刻发出一道金光,待金光散去,盒中之物才显露出真身,这一次,不只是魏无羡,在场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盒中之物,透明的法器流转着阵阵光芒,法器之中赫然便是一颗金丹。
魏无羡虽有所感,但当真的看到盒子中的金丹之时只觉得像是被人凌迟一般,一刀一刀,鲜血淋漓,痛入骨髓,他像是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连连后退“不,不,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聂怀桑却一步步走上前,嘴角嗜着笑意,看着魏无羡“魏兄这是怎么啦?当初不是你说‘都过去了’吗?不是你说要还江家吗?魏兄一向了解晚吟,既然要断那便断的干干净净,他自然是要将这金丹还给你……”
“谁要他还了!”魏无羡绝望的大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希望他好的……”声声泣血,句句悲凉。
聂怀桑却不以为然,嗤笑一声“希望他好?恐怕给他带来最大伤害的便是魏兄你吧!”
金凌看着眼前的场景,太多疑问在他心中闪过。强忍着悲痛,他一把抓住聂怀桑的衣袖,咬牙切齿的问到“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舅舅的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聂怀桑看着金凌的样子却是笑着抚了抚他的头,“阿凌,你冷静一些。”待会儿还有你更受不了的呢,“你舅舅不想看到你这样子。”但我想,我还要你更绝望,更崩溃,要你带着愧疚过一生。你和魏无羡一样——不可饶恕!“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不只是你,在场的诸位恐怕都有许多疑惑,那今日我便为诸位一一解惑。”
只见聂怀桑左手化为指剑,在自己右手掌中心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众人顺着鲜血滴落的地方看去,才发现地上早已被人布置了阵法,随着鲜血的汇入,阵法已在慢慢启动。随后整个房间金光大盛,几乎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等到众人重新恢复视觉之后,发现自己已然到了室外。可是这十里荷塘和那飘扬的旗帜上一个个龙飞凤舞的“江”字却显示这里还是在莲花坞内。只是似乎与刚刚他们见到的莲花坞有些不太一样。
最先认出这里来的是魏无羡,也只能是魏无羡,因为这里是莲花坞没错,可却是江氏灭门之前的莲花坞。
突然,一阵孩童的嬉闹声传来,众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一个五岁左右身穿江氏校服的小男孩,那男孩正背对着他们和一只比他身形还大的灵犬一起玩耍。
男孩先是向着灵犬伸出手来,灵犬相当善解人意的立刻将爪子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中,男孩开心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伸手搂住灵犬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脸埋在灵犬脖子上厚厚的鬃毛里,一边蹭一边说:“妃妃好棒!妃妃真聪明!”
就在这时,那男孩突然回头,一双带着笑意的杏眸猝不及防的闯入众人的视线,众人都还未曾反应,魏无羡却突然发疯一般的朝着男孩奔了过去——“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