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公二十六年,白国一百二十年(公元前651年)
此时,齐桓公召集诸侯在葵丘会盟。晋献公因为生病没有参加。没多久,晋献公病重,召来荀息说:
“荀卿啊!我打算立傒齐为世子,但是他年龄尚小,我担心大臣们会有不服,甚至发起叛乱也是有可能的。你尽心尽力服侍了我将近三十多年,不仅如此,你还是武公时期的老臣,因此我深知荀卿的忠心。
另外你的假道灭虢之计,使我晋国扩土几十里,如此证明,伱的才智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所以我向你询问,而且相信你,你能够替我照顾傒齐吗?”
荀息听完立马作揖道:“君上请放心,即使您死后又复活了,我对您依然不会感到有任何的愧疚,以此作为凭证。”
献公听完,感到十分欣慰,于是下令立傒齐为世子,并将傒齐托付给了荀息,之后又让他担任相国,主持朝政。
秋季九月,晋献公去世荀息遵从献公的遗嘱立世子傒齐为晋公,骊姬为国母,自己当上了相国,总管国家大事,另外曾经帮助骊姬夺嫡的外臣梁五、东关五也得以加封为左右司马,率领晋兵,准备悄无声息的就对军事大权进行了调整。
可是这样的安排还是被其他人发觉了,这个人就是晋国将军里克。
里克原来是世子申生的党羽,但太子被骊姬陷害而死,里克也是无可奈何,可是他的心中对于骊姬、骊姬的妹妹以及两姐妹所生的傒齐和卓子是非常厌恶的。
当荀息准备立傒齐为晋公,并奉骊姬为国母,加上对军权的指染,使得里克决定不再被动等待。
于是里克立即去拉拢了老战友邳郑父等人,同时纠集原三位公子的党徒打算武力行废立之举。
但是在此之前里克要去见了荀息,准备劝说他自己废了傒齐,改立公子重耳或者公子夷吾,毕竟武力只是最后的手段。
“荀息,君上刚去世,重耳、夷吾二位公子还在外边,你身为国家大臣,不遵从宗法制,不迎长公子继位,却扶立了妾生的孺子,恐怕说不过去吧?”
同时警告荀息:“三位公子的党羽门客众多,你若是执意立傒齐,他们必然会作乱,且他们背后有秦晋白三国辅之,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啊!”
但荀息并不买帐,信誓旦旦的回答:“我已经向先君发誓,要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不可以贰’,作为君子难道我还能改口吗?难道还要吝啬自己的性命吗?人的一生总是要坚守些什么吧!尽管我这样做最终可能没什么益处,但无论如何君子的话是不可以随意丢弃的,且忠于先君之心是不可更改的,最后的结果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活着尚且不怕,难道还要害怕死亡吗?”
里克无奈,只好离去,准备动用最终手段了。
十月,是晋献公停灵治丧的时间,里克、邳郑父等人收买了个刺客,给他换上晋君卫队的服装,让他混杂在卫队里,准备在傒齐给献公办丧事的时候,把他刺死在灵堂上。
穿着麻服的傒齐正在荀息的指导下给献公的棺椁行礼,这时卫队里的一个壮汉走上前来,说是有关于谋反的要事禀告,荀息让他上前细细道来。
傒齐就站在荀息的旁边,这是荀息让他好好学习如何处理朝政的原因。武士快步上前,然后低头准备说事,荀息和傒齐正支着耳朵准备听,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武士左手快速拔出青铜短剑,右脚一蹬,直冲傒齐而去。
荀息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武士将傒齐扑倒在地,然后压着傒齐在他胸口上连续捅了三剑,最后在其他卫兵到来之前,自刎而死。
荀息呆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这种事,霎时间,灵堂内外一片哭喊声起。
荀息被哭喊声惊醒了过来,反应过来的他不禁伏在献公柩前痛哭起来,说有负先君所托,说着就要碰柱而死。这时候旁边的亲信劝说道:“家主,幼主虽死,但是还有卓子啊,他也是可以扶立为君的啊。”
荀息听着恍然大悟,然后立即更换晋君卫队,严密封锁消息,抓紧时间把丧事办完后,立即召集武朝臣,说:
“幼主在先君灵前被刺,这是我的失误啊!原本我打算撞柱而死,以此谢罪先君,但是有人说幼主还有一个弟弟,这提醒了我,为了不辜负先君的遗嘱,我准备立卓子为晋公。”
众臣虽然有所不满,但是因为荀息是国相,兵权也在他手上,于是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荀息把九岁的卓子扶上了晋公之位,卓子成为了新的国君。
这时,左司马梁五见大臣里只是缺少了里克、邳郑父,便说:“幼主的死和里克一伙一定脱不了干系,今天众大臣都来朝贺新君,偏偏不见这两个人,他们一定是心里有鬼,请立即派兵去捉拿他们。”
荀息明知是里克所为,但为了晋国朝堂的大局稳定,不便再生事端。于是只好说:“司马不必疑心,里克、邳郑父是先君的老臣,哪会做这不忠不孝的事呢!”
梁五见荀息这样说,也只好作罢了。
这边,在府邸等待消息的里克和邳郑父得知傒齐已死,正高兴准备下一步的时候,突然又有人来报说:荀息已把卓子立为新国君,里克暗叹错失时机,但仍又不甘心。
和邳郑父说:“虽然傒齐已死,但卓子又上位了,依然是骊姬等人执掌朝政,我们的目标并没有达成,所以我们要准备下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