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专心致志做着针线活,她现在刺绣速度越来越快,不熬夜,几天几乎就能把所以刺绣绣完。
只是这速度实在是太过逆天了,因此还特意放慢了些速度,不过按照她现在的速度,大约五六天就绣完。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外头的黄夏花喊道:“阿芸出来吃饭了。”
“姨妈,我这就出来。”叶芸把绣完的一叠绣品叠在针线筐旁边,应了一声。
饭桌上
“姨妈,你见到表弟了吗?”叶芸问道。
她这几天专心刺绣,做饭其他杂事一概都交给了黄姨妈,因此顺便跟黄姨妈说了表弟邵寂渊经常会跳墙回来,让她做饭的事情。
黄夏花摇摇头,满脸担忧,叹口气道:“我见是见到他了,只是之前我那样关着他,现在肯定是生气了,见我扭头就走,故意躲着我呢。”
“哎,不说她了,你隔壁杨大娘突然跟我说了,南关村有好几户人家被偷了鸡鸭,也不知道那个丧尽天良的干的。”黄夏花突然说道。
“那,那抓住了么?”叶芸垂了垂眼眸道。
“哪能啊,后来才发觉不对劲,有几只是直接被咬断了脖子,被活生生吃了大半,像是有猛兽进去了,现在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担心受怕的。”黄夏花摇摇头:“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雪天山上的猛兽下山找东西吃。”
叶芸看着黄夏花满脸忧愁的模样,眼眸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犹豫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菜粥,最终没有把可能是表弟做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前段日子,叶芸天天给这表弟邵寂渊做饭,她能感觉到这个表弟没有像之前送饭那时候排斥她,两人的关系也友好很多了。
比如邵寂渊现在愿意当着她的面吃饭,她靠近他周围一米,他也不会跟见到敌人一样龇牙咧嘴打人抓人,甚至对于极为护食的他来说,愿意分一点肉汤,这些都是两人关系的一大进步。
就算这些日子,叶芸一心专注在刺绣上,跟表弟邵寂渊说了找黄姨妈给他做饭,表弟邵寂渊压根不听,屡次偏偏拎着猎物找上她,叶芸也从没有生气过,只当他是个乖戾不懂事的小孩,也会包容点,挤出点时间,给他做顿饭也不算什么,都会让他如愿。
然而直到前几天表弟邵寂渊拎着两只母鸡上门让她做饭,叶芸毅然拒绝了,就是被凶相毕露的表弟威胁也没有答应,反而警告他把别人家的母鸡送回去,结果当然是表弟邵寂渊气的掉头就走,好几天没有出现。
原来邵寂渊这次拎着的两只活生生的鸡不是山上打到的猎物,叶芸一眼就看出这两只母鸡爪子上绑着的丝线,分明是别人家养的。
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快要入冬了,山里的猎物也少了很多,因此表弟邵寂渊把主意打到别人养的,叶芸很快就想通其中的关节,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赞同。
叶芸越跟邵寂渊相处,越发现他不仅不通事故,以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的野蛮性子,对某些人类制定的道德规则视为狗屁,要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现在别说是偷,以后抢都是家常便饭。
叶芸越想越觉得头疼,这事告诉黄姨妈于事无补,只会惹得她担惊受怕的。
她也算是看出来,黄姨妈自己都有点怕自己儿子,更何况根本不敢管,管了也没有用,看来还是要想想法子约束约束这个表弟。
…………
村里头有一头牛,每天带着人去县城里,村里人来回一人两个铜板,因此也算是一门营生。
赶集那天,黄夏花和叶芸两人特意带着做好的绣活,打算去八宝阁一趟,两人走到村口一棵大树下,一辆牛车早早就停在那里,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黄大娘又去县城交货啊!”牛车的主人蒋富打招呼问道。
“是啊。”黄夏花笑呵呵说道,递了两个铜板给蒋富:“我跟我外甥女一块。”说着就拉着叶芸挤上车了。
“哟,这不是夏花姐吗?听我姐上次说你缺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了,不得已跟我姐借钱,你可不要怪我姐,毕竟我姐也是有难处的,不是不讲情分。”一道尖利的嗓音传来,一个妇人一脸同情怜悯道。
“你这次借钱,不会又是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惹祸打伤谁了吧?真是可怜哟,做了寡妇没有依靠就是万事难。所以当初我劝你改嫁,你不肯,现在人老珠黄了,谁还要你啊。”
黄夏花早就想到这次赶集,牛车上会遇上董映梅,听到她这尖酸刻薄的话,还是忍不住气红了眼睛。
想当初,她还没有出阁的时候,家里还算是殷实,跟董映梅董映月两姐妹是邻居,更是无话不谈的知心闺蜜,后来各自嫁人了,关系也就淡了些。
直到她当家的逝世,家境每况日下,董映梅找上门来,满脸笑意说要给她介绍一门亲事,一开始她还当她是好心,也就婉拒了,她压根没想过再嫁人,就想努力抚养自己儿子长大。
没想到她一拒绝,董映梅这人就变了脸,骂她不知好歹,活该克亲变成寡妇,后来她才知道,董映梅给她介绍了什么货色,隔壁村的二流子黄濑皮,游手好闲的,原先天天暴打的妻子生产的时候,难产而亡,因为家里没钱,只有间破屋子,压根就没有人愿意嫁过去。
董映梅看黄夏花不接茬,眼珠瞟了叶芸一眼,故意乐呵呵开玩笑道:“这就是你外甥女叶芸吧,你娘没有福气嫁个童生郎,没想到你这丫头看上去福气跟你娘一样薄啊。”
叶芸听到这妇人表面上一副关心的模样,实则冷嘲热讽的,当时就想要毫不客气怼回去,没想到被黄姨妈拉住手臂被制止了,神情微愣。
到了县城,下了牛车。
“姨妈,那人说话那么难听,怎么不让我回嘴?”叶芸闷闷道,这一路上全是这妇人叽叽喳喳炫耀自己家,贬低姨妈家,说风凉话等等,叶芸真的差点想要直接封了她的嘴。
“哎,她是八宝阁绣坊管事娘子的妹妹,我们惹不起,她爱说就说吧,再说你一个姑娘家跟她对骂,名声不好听。”黄夏花无奈道。
叶芸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眉头拧紧,看董映梅这人嘴巴刻薄,恨不得别人过得不好的德行,估计她那姐姐也没少为难她姨妈黄夏花。
“姨妈,这县城就只有那八宝阁一家绣坊?”
“这倒不是,还有一家是叫蜀绣坊,东家似乎是京城来的,开了很多家连锁绣坊,只是人家要求高着呢。八宝阁的很多绣艺好的绣娘挤破头都想要去那里,傻丫头,别想了。”黄夏花言下之意就是那里根本不好进,没敢跟叶芸说,她进都不敢进去人家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