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好久不见。”
孙王两人的马车也靠了过来,孙垣拉开窗帘,打了一声招呼。
“原来是孙太医,上次贱内的顽疾,还要多谢孙太医出手救治,没想到孙太医这次居然也随队同行而来,舟车劳顿,辛苦辛苦。”郑谦骑在马上拱着手,一副老友相见的架势。
“哪里,都是为圣上办事而已。”
孙垣得意的看了林潜一眼,似乎在说:黄毛小子见识了吧,这就是人脉。
他公然和郑谦拉好感的举动,让林潜的脸更黑了三分。
车队在街道口停下,横曳在路上的路障
和守兵,让灾民连靠近府衙的机会都没有。
面前的府衙,大得不像话。
皇宫肯定是比不上的,不过跟某些穷一点的王府相比,显然不遑多让。
林潜冷笑道:“郑大人在真定当官好多年了吧,日子过得很舒坦嘛。”
郑谦呵呵笑道:“殿下过誉了,郑某祖上有些家业,修缮一下破败的府邸,总不至于碍着谁吧?”
殿下。
林潜一顿,目光森冷。
他可从未自报家门,来之前说的是和真定府这边断绝了联络,现在看来,对方不但没有断绝联络,反而消息灵通得很啊。
郑谦还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恃无恐。
进了府衙,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郑谦笑呵呵的招待众人,大摆筵席。
孙恒和王翀侍郎跟郑谦相谈甚欢。
能做到郑谦这一位置的,跟京官多少有些交集,特别是和户部的人,每年都会打交道。
王翀也默契的矢口不谈赈灾银一事,一心喝酒吃菜,仿佛要把路上掉的肥肉给补回来。
看着面前的大鱼大肉,林潜却是一口都吃不下。
他做不到孙王俩人这样不形于色,心中还有血性的他,更不想跟郑谦这样的人虚与委蛇。
用力放下酒杯,林潜开口问道:“郑大人既然有这种财
力,为何不去救济灾民?”
“噢?殿下您这是何意?”郑谦装作不解的问道:“本官难道没有放粥赈灾?”
“放粥?那也叫粥?”
郑谦笑了:“能饿不死就行,毕竟粮食就那么一点,现在已经用得七七八八,还要坚持数月,本官当然要合理规划才行。要不请殿下上报朝廷,再拨一笔粮草下来?”
林潜气极反笑:“好一个就那么一点,照我看,各地送来的粮食,还有一百万赈灾银,怕不是都进了你郑大人的口袋了吧?”
气氛瞬间凝固。
孙垣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王翀则是神情微变,小声劝道:“殿下,郑谦是地头蛇,想要查案还需他的相助,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能当面交恶……”
此时的郑谦也不再面目和善,而是板着脸,义正言辞的道:“郑某行事清白,未曾贪污过半点银钱,好不容易摆下这个宴席,也是为了恭迎你这位朝廷钦差,六殿下,您是不是把话说的太过了?”
“过?”
林潜不但没听王翀的劝告,反而呛声喝道:“你当本殿下来真定,是陪你喝酒吃饭的吗?本殿下是来查案的,查的……就是你!”
“好!既然殿下不把郑某当朋友,那就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