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可照人的烤漆桌面上，映出谭小慧苍白的脸。
她紧紧咬着牙，没能从激动中回过神来。
上头再三交代，决不能得罪今天这两位客人，并且要全力以赴拿下他们的案子。
那才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女人，在她落魄打工的时候，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她得罪不起的VIP客人。
曾几何时，她谭小慧高高在上，居然沦落到要看沈黎初的脸色吃饭。
她忍耐着翻涌的情绪，努力将一句话说完。
自从破产后，什么样落魄没经历过，可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实在让她难堪。
沈黎初也认出来她来了。
她也十分意外，谭小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助理？
她记得之前在A市看到她的时候，还盛气凌人。
才过了多久，人就已经变成这样，她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容忍被别人指手画脚的，除非生活实在过不下去。
“没想到是你。”
谭小慧梗着脖子，艰难的说。
沈黎初停止了翻阅广告画册的动作，淡淡看着面前一身黑色工装的女人。
“我也很意外呢。”
“既然这样，如果你们想换人的话，我帮你叫我们同事过来吧。”
她再也没有了嚣张的资本，这是自己的饭碗，她得想办法保住。
沈黎初不
是那种圣母，没办法当从前一切都没发生过，也不是喜欢落井下石的小人，正要答应换人，旁边的贺子谦按住她的手。
“不用，我看谭小姐就不错，让她来替我们做。”
她挣扎了一下，不解的看着贺子谦。
他拍拍她手臂：“毕竟是老同学，咱们照顾一下她的业绩不是应该吗？”
沈黎初无奈，贺子谦摆明了是恶劣想看好戏。
当初她跟杜云帆明里暗里来踩她，现在这个男人是逮着机会替自己报复了。
这幼稚啊。
果然，谭小慧一听脸就白了。
她宁可不赚这笔钱。
她最瞧不起的女人，现在找了个比杜云帆强一百倍的男人，将她捧在手心，宠成公主，而她什么都不是，还要鞍前马后，替他们策划婚礼。
这是何等扎心。
强烈的对比让她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如果不是经历过破产，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可以忍受来自沈黎初的奚落。
“抱歉，我只是个新人，恐怕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这么说谭小姐是要拒绝吗？”贺子谦淡淡的笑。
沈黎初摇晃着他手臂：“算了。”
她也不想整天看到谭小慧被膈应，以前那些事情毕竟都过去了。
如果不是她这么做，自己也看不清杜云帆是什
么人，现在指不定还在坑里。
“初初，你要相信他们的招牌，如果没有能力，是没办法在这里呆下去的。”
言下之意，他是不同意换人了。
谭小慧咬着唇，气得呕血。
再怎么不情愿，得罪不起的客人，她还是得乖乖坐下来，替他们讲解方案。
贺子谦要故意为难一个人，那是绝对的让你生不如死。
谭小慧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中途几次她都想甩脸子走人，可是不能。
在这里还是托了熟人关系，谁知道会碰到他们。
沈黎初时不时捏一下他手心，提醒贺子谦不要太过分，这个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愣是将谭小慧气得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