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晓担心泥巴人知道他那个秘密的土洞,还好看他的手指却是偏向另一边。
令狐晓犹豫,后山很大很大,大人们常说进到山里面有很多妖怪,进去了出不来。
“不敢去嘛?”
“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
“走!”
泥巴人走在前,令狐晓跟在后。
泥巴人站起身来,原来是个瘦高个,比两个令狐晓还高。令狐晓弓着背仰头,看着前面像竹竿子一样瘦的泥巴人,顿时皱起眉头。
令狐晓走得很慢,泥巴人总回头催他。可令狐晓实在快不起来。
“我背你吧!你这慢悠悠地走,到明天还走不到!”泥巴人说完也不等他答应,伸手一抓,把他小小的身体从前边拎起,再往后一甩,令狐晓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正惊魂未定之际,人已趴在泥巴人的背上。
泥巴人驮着他,抬脚飞奔。
乘着清晨的凉风,踩着初升的阳光,一个瘦高个驮着一个小孩朝后山深处跑去。
他跑得实在太快,令狐晓只觉得穿行在薄雾中,呼呼的风拍打着面孔,再灌进耳朵。上上下下的颠簸,身上又麻又痛,令狐晓很快睡着了。
泥巴人跑过两个山头,来到了一处平地,走到一棵大榕树下。
他轻轻地放下令狐晓,看着闭眼昏睡的他嘴角流出的口水,泥巴人摇头苦笑了一下。
立即拾柴,赶紧生火,要烤地瓜。泥巴人动作娴熟,很快香气四溢。闻到地瓜香气的令狐晓醒来。
他连忙抢了一个烤地瓜过来,掰开就啃,烫得他直哈气。狼吞虎咽地啃了两个大地瓜,拍拍肚皮,吃饱了。
等他吃完之后才感到后背撕裂的疼痛一阵接一阵。前面泥巴人爬山时上下颠簸,后来是吃烤地瓜时猴急,动作有些大,后背的伤经拉扯又渗出血迹。此时每动一下就不得不龇牙咧嘴,眼泪汪汪地挤满眼眶。
泥巴人看他难受的样子,过去小心地察看他的后背。脏兮兮的衣服地黏在后背,揭开没黏着的地方,皮肤看起来是沟沟壑壑,伤口已泛白,丝丝血痕出现在凹槽里,有些地方已爬着小白虫。伤口都烂成这样了,这小子还能忍,他心里佩服得很。
泥巴人不忍再看下去了,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令狐晓不回答,开始打起哈欠。
“你不怕我把你拐走?”泥巴人又问。
令狐晓摇摇头,眼皮往下掉,开始打架。
“你想吃烧鸡不?”
他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你到底想不想吃?”泥巴人问道。
令狐晓没回答,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泥巴人伸手一摸他,身上滚烫,发烧了!
他连忙将令狐晓扶正靠在树上,一个箭步冲进树林。很快采得几根草药回来,用口咀嚼了吐出来敷在令狐晓的后背。
到了正午,令狐晓悠悠转醒,睁开眼看见一个白面精瘦的男子坐在他对面。
“醒啦?起来,我们去抓山鸡!”男子说道。
令狐晓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白净清瘦的长脸像头驴,乌黑深邃的眼神像只鹰,浓密的眉毛和稀疏的短须上还有黄泥。脸倒洗得干干净净的,头上、肩上还有很多泥巴,灰色的衣服看上去黄黄的,好像洗过又没洗干净。
“你是泥巴人?”令狐晓眯着眼故意问道。
“正是,如假包换!”
“你的脸那么白,还叫你泥巴人,你同意吗?”
白面长脸男子眉毛一挑,答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