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的老兵,已经过了知命的年龄,这个年龄的士兵在军队里也是罕见。老洪虽然只是一个大头兵,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也有些人脉。
他是当年上过战场的那批人,活下来后有着军队饷银养活。
只要这老兵一日不愿意离开,军队就给他一日的当值,吃一日的军饷。虽然退伍之后,每个月也能凭借军牌领取一月的饷银。
但是按照老洪的话说,一辈子的岁月都撘在军伍里了。
家里无儿无女,领了饷银滚蛋也不知道滚哪,不如就继续赖在军伍里,倒是占了上过战场的荣耀,在一群新兵蛋子里混的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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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蛋子乃至一些伙长,队长,甚至军中校尉都得喊他一声洪爷。
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身上多少带着一些杀气。
老洪的目光往青年斥候身上一扫,他立刻觉得背后发凉,毛毛刺刺的一般。
强行挤出一份笑容,秦姓斥候向着面前的老兵开口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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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爷您老人家操什么心啊!
小高他毛都没长齐全呢,我秦良怎么会让他做那种事。那天是瞧着小高行军辛苦,带着他去镇子上吃点好的,可不是我说谎,这方圆五十里就那一个破镇子,镇子上稍微好点的吃食驿馆全都在那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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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起来小高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吃香多了,那些女人家瞧着他脸蛋生的俊俏,有不少暗藏秋波,心里盘算着把他吃干抹净。
当时我就想小高年岁不大,可不能遭了那些货色。要不是我秦良关键时刻替他应了一劫,这毛小子非得交代在花街上。
没办法,我秦良的兄弟嘛。
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洪爷甭谢我,都是应该的。只不过我瞧着小高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让他开开荤,尝尝肉味,总不能像洪爷您一样打一辈子光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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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啊,再过个一年等你秦哥我攒点饷银。趁着年底不当值的时候,我带你去距离雁门关二百里地的玉泉城关。
城里的姑娘家才叫一个水灵,不像是那破镇子里,都是些半老徐娘的货色。
你小子生着这一张俊脸,到了那里算是给糟蹋了。
城里姑娘才叫一个润色。
你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你秦哥我还能给你挑一个清倌人,等你小子尝了那滋味,真是给个神仙我都不做。等到了城里,万一再遇到个富家小姐垂青什么的,你也别当这大头兵了,入赘进门过富贵日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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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挑眉毛,叫做秦良的青年士兵冲着一旁半蹲在石头上的少年吹了个口哨,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
雁门关的驻扎守军,环境清苦。
一些士卒耐不住寂寞,跑出去寻欢作乐,也算是军队里默许的潜规则。
毕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面对这么多大男人,一年半载见不着一个姑娘家。再不给他们留个败火的去处,这么大的军队非得闹出乱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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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镇子,所谓花街也就是几条青石小巷。这里的风月场地比不上长安的繁华,来客也非是人雅士,富家公子。
都是群军伍里出身的粗糙汉子。
他们拿着饷银败败火气,图个乐子。
花街里的女人,做次行当也都是为了赚取一些口粮和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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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清苦,比不得中原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