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贝勒指点。”
岳托笑笑说:“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他的脸上看不见一点胜利者的矜持,也没有接机发泄被囚禁的羞怒,除了上次偶尔失态他这一辈子都像个谦谦君子。
俄木布汗脸露愧色,俨然忘记了当日在女真大营中眼前此人图穷匕见的凶态。
两人且吃且谈,直至月上半空方才散席。
俄木布汗不敢再让岳托回原来的囚禁的地方居住,另安排一处舒适之所。临别前,岳托问:“我的三千镶红旗属下还在大汗手上吧!”
俄木布汗恍然醒悟过来,忙答复:“正是,全都安然无恙,明日就将他们还给贝勒。”
岳托点头,转身跟在毛罕阴身后往新住处走去。
夜晚寂静,街道上走动的众人听见远处传来战马嘶鸣声,随后大队骑兵驰骋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岳托故意放慢脚步,毛罕阴不敢催促,随护卫等候在他左右。
半刻钟不到,归化城外喧闹声起,大队骑兵到达城外,毛罕阴也伸头往城门处看。
草原的城池不像汉人那样早开晚关,何况现在归化城本就没有多少人。片刻之后,城门大开,汗帐卫兵领十几个人走进来,格日勒图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步伐急乱。
迎面见火把通明,毛罕阴等十几人拥着岳托走过来,格日勒图脸色变了变,没有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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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肩而过,岳托闻见了空气中的血腥味,眉头微蹙。
王府内,俄木布汗刚送走岳托,得到善意的回应后他心神稍定,门外有士卒前来禀告:“格日勒图求见!”
格日勒图回来了!那不是多尔衮的大军快到了。俄木布汗心头紧张,传令:“速让他进来。”
烛火下,俄木布汗一眼看清楚格日勒图形貌大惊,问:“你这是怎么了?”
格日勒图袍子斑红,左臂有一道刀口,破损的衣服口处血迹已经干涸。
格日勒图跪倒在地,禀告:“我们在托克托草原被女真人袭击了。”
俄木布汗的心立刻揪起来,问:“多尔衮到了吗?”
“是先锋营,若不是汉部骑兵帮忙,恐怕我们这些人就回不来了。”
俄木布汗目瞪口呆,说:“这么说,你们是把多尔衮的先锋营击退了?”
格日勒图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俄木布汗跌足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怕狼畏虎,隐忍到最后还是逃不了和女真人打了一仗。
“翟哲去哪了?”
“他回汉寨了,汉部的伤亡也不小。”
俄木布汗忽然大吼道:“一定是他故意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他从未放弃过那个心思。你们这是在合着伙坑我啊!”他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下令说:“你就留在归化吧,不要出城了。”
格日勒图心中冰凉,果然还是逃不了那个结局。
夏日的夜晚,幸亏有月色。
在这个夜晚连夜着急赶路的骑兵有很多。已经是下半夜,露水打湿了皮衣,归化城北草原一条漫长的火龙在驰骋。
朝阳初露的时刻,车臣汗终于看见远处地平线上的归化城。
“儿郎们!再坚持会,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