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公子。”田一听顿时拍了下手掌,看着常衡挣扎着要起身,急忙匆匆吩咐了几句,然后和莫洪急急的来到主厢房,果然见到孟从云已经睁开了双眼,见到田和莫洪进来,嘴角开阖之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声音传出。
“公子放心,常衡他们都救回来了,一切安好。”田一把抢到孟从云床前,见到孟从云挣扎着要说话,急忙道:“我们已经在莫庄主府上,一切都安好,公子安心静养,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在。”
“多谢庄主,只怕要给你添麻烦了。”孟从云见到一边的莫洪点头,惨白的脸上显出一丝红晕,清缓的声音随即传了出来。
“公子安心静养,有我莫洪在,任何人都不敢拿
你们怎么样。”莫洪在旁边笑道。
孟从云微微点了点头,微微睁开的双眼随即又缓缓闭合,沉沉睡去。他是失血太多,所以极度虚弱,所以只是醒来半晌就再次昏睡。莫洪吩咐身边的丫鬟时时看护之后和田又退了出来。
“庄主,只怕那些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家公子,还请庄主这几日多派些人手加紧巡逻才好。”田此时是彻底松了口气,孟从云醒转没有了性命之忧,他们这一行人也总算是没有辜负吴松的托付。
莫洪此时自然是知道事情重大,所以亲自去安排护卫,将整个东厢房团团守住,让莫言亲自带人守在外间。
只不过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从田敲开莫家庄园大门开始已经整整七日过去,外面也没有什么动静,莫洪甚至动用关系去查访当夜的那场袭杀,都没有什么结果,那晚的厮杀仿佛有人刻意将其隐瞒了下去,甚至就连官府对此都不闻不问,恍若从未发生过一般。但是越是如此,莫洪和田两人就心头越是不安,这几日在姜岩和常衡两人的伤势逐渐好转之后,田甚至晚间就直接住在孟从云房内,昼夜不停照顾,生恐出现什么意外。
“衡哥,我已经托付莫家人给吴松传讯,告知我们一切安好。”田在掌灯时分看到外面已经下起了秋雨,淅沥沥的声音打在屋檐上响起微微作响,心头微微一惊,将自己日间的安排告知了对方。
“什么?你安排人去报讯了?”常衡心头一惊,随即脸色急变道:“你糊涂,此时如何能回去报讯?这一报讯岂不是直接告知了别人,七公子就在此处吗?大娘子掌控全家,背后又有沈家在支持,这些事情只怕不出几日就能查清楚。”
“不会吧?吴松不可能出卖七公子的。”常衡的话吓了田一大跳,声音都开始变了,“衡哥你——”
“吴松自然不会出卖七公子,但是难保没有人跟踪他。”常衡恨声道:“我们几个和七公子交好,昔日大娘子多番暗示都被我和吴松联手挡了下来,在大娘子眼中我们早就是七公子的人了,他如果找不到七公子,一定会从吴松身上找到缺口的。”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田一听自己的脸色也变了,“要不我让莫庄主将人追回来?想来现如今人还没到巩县,现在去追说
不得还能追上。”
“不用了,现在去追已经没有意义了。”常衡摇了摇头道:“这一路只怕早就被林大成安排的人手盯着了,我们这些年接触的人他几乎都知道,只要认出了莫家人就一定会猜到七公子现如今就在罗龙镇。”常衡是狠狠的锤了一把身边的案几,叹息道:“早知道当夜我就该拼了命斩了这个白眼狼,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这几日你就守在公子房内,须臾不可离开,李阳他们不是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吗?也都动起来吧。”常衡看了一眼窗外的风雨,长叹一声道:“希望这次七公子能够度过此劫吧。”
田匆匆离去,来到孟从云的主厢房,见到对方还没安睡,扯了扯嘴角刚要退出去就被喊住了。
“哥,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孟从云歇息了这几日已经可以勉强半躺着说话了,见到田脸色铁青,眉头紧皱,缓缓出言问道。
“田办错了事,请公子责罚。”田猛然间跪在孟从云身边,低声将自己派人送信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抬头道:“公子放心,此事是田的错,若是那林大成再派人来,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宰了他。”
“好了,此事也怪不得你。”孟从云微微一笑,随即道:“就算你不派人送信,那林大成也会找到这,只是早早晚晚的事而已,哥不用自责。”孟从云见到田自责不已,顿时温言安慰道:“我能够逃得升天已经是侥幸之际,这都是你们几人不顾性命的结果,我相信上天不会辜负你们的一番苦心的。”
田被孟从云一番话说的也是扯了个难看的笑容,坐在他身边道:“公子,事到如今,来之前吴大哥让我告知公子,形势险恶,有些事情还请公子早作打算。”
“我知道大家伙的心思,然则如今我也是投鼠忌器,实在是无可奈何。”孟从云叹了口气道:“青儿还在家中,大娘子只需要这一条就能让我乖乖就范,之所以暗中行事,也是看着父亲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父子之情。只是以后就说不好了,万一父亲对我产生了恶感,那么我这个七公子只怕就度不过这场风雨了。”
“那要不我让吴大哥去想想办法?”田沉默半晌之后忽然开口,伴随着屋外愈发绵密的秋雨,孟丛云的双眼之中也陡然间迸射出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