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甜又向前踱了两步，头微微耷着，完全没有刚刚的鲜活劲儿，安安静静的像个木雕，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赫晏不说话的时候一向不大表露自己的情绪，就像现在也只是不冷不热地瞥她。
沉默对峙中，甄甜缩着头像只小鹌鹑，垂着眼皮看着脚尖。
这就开始装可怜了？
赫晏莫名就牙根很痒，低声问：“哑巴了？”
甄甜怂兮兮地抬头，“没......没有。”
赫晏垂着眼皮又看她一眼才拉开车门上车。
甄甜站在原地只觉得上车也不是，干站着也不是，明明已经快秋暮却有种地砖很烫脚的感觉。
下一秒微凉的手掌按在她脑门上，男人垂着眸凉凉地看她。
“你被粘住了？”
“......”
这姿势像极了网路上的最萌身高差，男人只轻轻用手掌触着她，她就只能干瞪眼。
甄甜觉得这男人是在借身高优势羞辱她。
好在这种逗弄只持续了几秒。
他无声哂笑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她塞进车内。
车内，流窜着一股让人尴尬的气氛。
甄甜无意识的咬着唇，目光开始游离，心里的算盘拨得哗哗响。
搬家时那股子气势如虹的劲儿，因着刚刚维护
她的那句话，直接泄了个干净。
上一秒，心底全是溢出的愧疚情绪，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下一秒，又觉得气馁，自己真没用，怎么会别人一点点施舍就心乱如麻。
也太怂了。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心情已经起起伏伏好几下。
就当她鼓起勇气想要开口的时候，赫晏按着手机放出一条语音。
“在哪呢，小赫赫？”语音里的男人口气戏谑，感觉应该关系很好。
赫晏皱了皱眉，沉声回：“说人话。”
“大爷赏脸吃个午饭可否？”那头的声音依旧不正经。
赫晏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甄甜一眼，低低吐了两字：“中午不行，有事。”
“到底是哪个不懂事的阻拦咱们兄弟会面？”
甄甜身子一僵，瞬间心虚感满满。
赫晏眼神似是而非，扫向身侧的小鹌鹑，淡声道：“是挺不懂事的。”
“……”
不是，你讲话就讲话，看我做什么？
整得一语双关，卖弄自己语好么？
她小学写作《我的好老师》还在班上传诵过，她骄傲了吗。
又闲聊了两句，赫晏挂了电话转过头，看向甄甜。
甄甜开始还能勉勉强强的装傻，只是视线里的浓烈深沉根本躲不过。
好无语。
就当她错了好吧。
“那个......你去忙吧，我真的不要你送......”
甄甜声音带着下意识的软糯，越说越没底气，渐次小了下去。
赫晏声音低低沉沉：“不要我送，你去哪？”
“我、我、我......”甄甜接连三个我，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男人松散抱着臂，垂眼睨她：“嗯？”
“我搬家没跟你说......那不是因为你忙吗，我也不好打扰你，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甄甜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再说她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以往她也是在外边住，他也没管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