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苻羽的意识慢慢回来,她感觉到浑身酸痛,像是被人狠狠地碾碎过一样。她睁开眼,首先进入眼帘的是木头做的屋顶。她尝试起身,忍着疼痛,她坐了起来。

这里是一间屋子,光线从窗外透进来,很微弱,但是足够让人看清屋内的情况。

屋子很破旧,陈设不多,但都是一些必需品。

苻羽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换掉,而且是干的,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很奇怪的是,是谁把她带到这里的?这里又是哪里?

正当苻羽挣扎着要下床,出门查看情况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手里端着水盆的妇人。妇人见到苻羽坐了起来,连忙走了上前,把手中的水盆一放,坐在苻羽身旁对她说:“姑娘,你还好吧?”

苻羽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妇人感受到了苻羽眼中的杀意,于是说道:“你别慌,姑娘,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是产婆,也算半个大夫,带你回来的时候啊,摸到了你身上的骨头,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

苻羽狐疑地看着她,说道:“我的衣服?”

“我去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干的了……也是神奇,在雨里淋了这么久也不湿……姑娘,你是不是和花花一样会法术?”

“花花?”苻羽不明所以,但是也回想到之前那个老者有提到过这个名字。

“花花啊,就是把这个山寨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妇人这么说着,脸上充满了恨意。

苻羽一下子就被提起了兴趣,她挑眉,问道:“你说说?”

妇人犹豫了一下,看着眼前受伤的苻羽好一会,然后像下定决心了似的,一咬牙,对苻羽说:“好!我就告诉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为我们报仇!”

苻羽点了点头。于是妇人开始细细说起这一切,从花花的到来,到现在的状况。

妇人自称周氏,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已经变成了陌生人。山寨里不变的,还有叶家父子三口人,李家一家四口。其他人都变得很诡异,很冷漠。

苻羽听完了周氏的叙述,陷入了沉思。

那花花,精通法术,莫不是支持着宋祈远的人?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抓了尘来,但是这一定与之前她一剑刺去的龙头有关。如果那条龙出来了,会怎么样?

她不懂,但是从遇见宋昭阳之后,再到那条从地底下出来,已经出来了一个头的龙,这一切诡异之至,让她头皮发麻。

现在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宋祈远想弄什么,了尘会是一个为此牺牲的祭品。

了尘是她的救命恩人,于她有恩,而且又在她恢复期间照顾她,冲着这样的对待,她就不能不袖手旁观,任由别人伤害了尘。

苻羽对周氏问道:“你知道那个和尚在哪里吗?”

“和尚?”周氏皱眉,像是对这两个字和陌生,“你是说花花要我们抓来的那个光头男人?”

听到“光头男人”四个字,苻羽忍俊不禁,一笑,却扯动了身上的肌肉,疼得她直咬牙,倒吸冷气。周氏看到苻羽这个样子,急忙用手轻轻地帮苻羽揉着肌肉,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苻羽缓了一下,说:“对,他在哪?”说完,又瞥了一眼,把周氏的担忧纳进眼里,说道:“你说的花花,我会去会会她,但是你说要我救你们整个寨子的人,让他们变回原来的样子,我可能做不到。”

周氏激动了起来,她立马起身,跪了下来,给苻羽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说道:“我求你,把那个妖女杀死!”

苻羽没办法做太大的运动,所以没有去扶她,只好对她说:“你先起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周氏双眼充满了雾气,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她看向苻羽,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这让苻羽心里一虚。

很久,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了。纵使她在沙场上多么勇猛,用兵多么如神,做事多么不输于男子,可是周围看她的眼神,总是质疑,嘲笑,还有时时刻刻盯着她,抓她痛脚的。

就因为她是个女子,不是么?

周氏擦了擦眼泪,又坐在了苻羽身旁,努力地撑起了一个笑,说道:“我相信你。”

“好的。”苻羽应道。

山寨位于半山腰。

与苻羽打斗的老者身上伤口已经结痂了,袍子还是血红色的,身上的咒没有褪去。他出了寨子,往山上走,走到了一处洞穴,经过一条幽深的隧道,到了一个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

茅草屋前的树,挂着一个秋千。一个头发梳成两个丸子,长得如同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女孩面带微笑,一下又一下地荡着。小女孩看起来十岁左右,她脚腕上的银铃铛,和之前红衣女子手腕上的银铃铛是一样的,刻有不知名的符咒。铃铛随着她的晃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老者看见女孩,连忙跑了过去,快要到女孩面前时,就跪了下来,一直在磕头,也不管自己额头已经被磕破。但是女孩好像没看到似的,一直在荡着秋千,不搭理老者。

于是老者一直在磕头。铃铛的声音和头磕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交织,过了一会,磕头的声音没有了,只剩下了铃铛声。这时,女孩才停下来,嘟着嘴,不满地看着面前跪趴在地上的老者。

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个穿黑斗篷的男人,这男人是脸上铺盖着大大的红色胎记,看起来极其丑陋。

斗篷男对女孩说:“怎么办?”

女孩叹了口气,奶声奶气地说:“还能肿么办呀,人家也不想离开介里呀,介里这莫好看……都怪你啦!”说罢,女孩狠狠地踢了男人一脚。但是力气不大,斗篷男只觉得不痛不痒。

斗篷男说:“这阵法……”

“快点弄呀!”女孩说,“别坏了事哦,你要看好内个人,他可重要啦!”

“那个男人呢?”斗篷男指的是苻羽。

女孩想了想,说:“泥是废物哦?弄不死内个碍事滴,你就莫回来啦!”

说完,女孩冷哼一声,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只和自己脚腕上一模一样的铃铛串,递给了斗篷男,又说:“下一个时间素三天后,泥要快点……窝怀疑上次没有搞好,还有漏掉没‘净化’哒,泥遇到嘞,就直接弄死叭,窝不喜欢不听话哒。”

斗篷男应了一声,接过了铃铛,戴在手上后,离开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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