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里火烧火燎,身体都要炸开了,耳畔一阵阵嗡鸣,季明珠挣扎的幅度弱了下来,双目逐渐失焦。
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佛珠攒动的声音越来越快。
盛亓放下剪刀,“来人。”
话音刚落,许父轰然倒地,哀嚎着捂住了眼睛。
季明珠拼命将他抵开,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支沾血的发夹。
“咳——”
季明珠剧烈咳嗽着,近乎贪婪地吮吸着空气。
扶着椅子腿,季明珠慢慢站起来。
她直视盛亓,“盛家惯来喜欢草芥人命,一脉
传承而已,您也怨不得宴少。”
盛凛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盛子仪不是很赞同的口吻,“季小姐,你的骄傲不该用在这种地方。”
季明珠吐了一口唾沫,“我要是撞死在盛家门口,再留下一份遗,告发凛少逼良为娼,甚至为此不惜杀了我全家,您又该如何处置?”
盛凛抚掌,掌声清脆。
“那我必定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抬着你的棺材入盛家的门。”
季明珠淡淡一笑,“那我必定化成恶鬼,夜夜缠着你,再诅咒你盛家男人各个都是断袖。”
盛子仪眨眨眼睛,“让盛家绝种?真是够恶毒的诅咒。”
盛凛支着头,定定看着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许父还哀嚎着,眼里鲜血汩汩,只是无人在意。
季明珠重新问他,“是谁告诉你,死在盛家,就能为你儿子报仇。”
季落落手上一紧,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林笙的皮肉里。
“是啊,说出来嘛,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方法也太极端了,伤敌八千,自损一万。”
盛凛拨弄着茶盏的盖子,慢悠悠地说道。
留得青山在……
许父沉默了一会儿,咬牙说道,“没有谁,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
手机震了一下。
盛宴站起来,“父亲,我想起来了,
许光宗强奸了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和我手下有点干系,就让人收拾了他一顿。”
“下手失了分寸,是我处事不周。”
“分寸?”
许父挣扎着站起来,声音不停地发颤,“你打断他的腿,割了他的舌头,把他浑身的骨头都掰折了……”
“那又如何?”
盛宴语气极淡,“我还留了条命给他,不是吗?”
“你——”
许父提着拳头就要和盛宴拼命,“我杀了你!”
盛宴轻巧地躲过,将人一脚踹了出去。
盛宴用了狠劲,许父直直飞了出去,红木太师椅被撞的稀碎,去势不减,他几乎被钉在了门框上,半天才跌在地上。
盛凛啧啧两声,“九弟,你好大的火气。”
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匆匆进门,腋下还夹着厚厚的公包。
“家主,查清楚了,被许光宗强奸的那个女孩儿,之前认了个干哥哥,叫杨柘,很得宴少倚重。”
盛老夫人放下佛珠,呵斥左右,“还不扶季小姐坐下,也不知道找个医生给瞧瞧,怪可怜的丫头,平白被人嫉恨。”
季明珠正欲推辞,盛老夫人已经站起来了,“子仪,你和落落扶着明珠丫头,去我房间里歇歇,笙儿啊,你快去找医生过来。”
季明珠担心盛宴。
却甚至不敢回头看他,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