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本能不是出自战友!”女妖靠在我身上幽幽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不懂!”听到这话,我不禁皱起眉头,认真的看着她。
女妖没有回答,只是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摘下了自己的面罩,这么多天每次见到她总是带着面罩,我以为她是面部有缺陷才这样,今天看来不是,她只是在隐藏一些东西。
随着面罩慢慢褪下,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庞,见到这张脸我震惊的差点昏过去,瞳孔瞬间放大好几倍,脸部肌肉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心里像被人扔了个炸弹,轰的一声炸的我魂飞魄散。
脑海中一片空白,那些奇怪的感觉一下子全清楚了,这张面孔那么熟悉,她嘴角的血,苍白的脸,就像一枚枚钢针扎在我心里,心痛如绞,生不如死。
“冰儿……”颤抖着嘴唇,我只叫出这个名字就在也说不出话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痛苦到快要窒息。
“哥,别这样,我没事,不会死的!”冰儿伸手触碰我满是伤痕的脸,嘴角还在笑,可我却觉得这笑容越来越远。
我抽了抽鼻子,抓住她的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哽咽道:“谁让你来的,你不该来这种地方,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对不起!”冰儿喃喃的说着。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你坚持住,我要你活着!”我激动的紧紧抱着她,语无伦次的重复着。
“我会的,哥,你知道吗?我本来特别恨你,要不是你回家,爸妈也不会死,我想要报仇,所以拼了命的训练,终于通过了飓风突击队的选拔,刚见到你的时候,我恨不得给你两刀,可就在刚才我忽然明白,那都是假的,我只是想你,很想你,哥,我真的很想你。”
冰儿抱着我的手臂猛然收紧,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脸上挂着微笑,却泪如雨下。
片刻之后,我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伤的很重,不要激动,我告诉你个好消息,爸妈的仇我已经报了,在阿富汗,我亲手宰了那群混蛋,一个都不剩,连他们家里的狗都被我剥了皮。”
“呵呵,哥,你好残忍!”她靠在我怀里笑了,而我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的脸越发苍白,眼中的色彩越发黯淡。
兴奋剂的药效快要到了,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为什么要这样,怎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让我的亲人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连最后一个亲人都不放过,我想要对天狂吼,却叫不出声,那种压抑和痛苦几乎让我发疯。
“哥!”她低低的叫我,我却没有回应。
“哥……”她又叫了一句。
“什么?”我猛然惊醒。
“你给我唱支歌吧,小时候你给我唱的那个。”她微笑看着我。
“好啊!”我擦了擦眼泪,颤抖着嘴唇满足她最后的愿望。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一阵直升机的轰鸣打断了我的颤抖的歌声,我猛然抬头,远处天空一道黑影正急速接近。
“冰儿,冰儿,你看,直升机来了,在坚持一会,马上就有救了。”
“是吗?哥,我……好冷,好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别睡,听话,在坚持一下,一分钟就好,你可以的,你是我妹妹,你可以做到的。”我在她耳边大喊着,她微弱的点点头,轻轻闭上了眼睛,我吓得魂儿都出窍了,连忙趴在她胸口听了听,心跳还有,呼吸也还在,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我咽了口唾沫,起身冲到救护车旁,把那个四肢被我卸下的敌人拎起来,往回跑了几步,然后回身一枪打在里面的炸弹上,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直升机看到火光,立刻飞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降落在不远处的沙地,一群士兵拿着担架从上面跳下来。
“这里,在这边……”我带着哭音疯狂的大吼。
随后又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也跟着跑了下来,来到近前我把冰儿抱上担架,医生直接上了呼吸机,肾上腺素两毫升静脉注射。
我在旁边急的直搓手,可又帮不上忙,只能不停的祈祷,让她活过来,活过来,我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
冰儿被士兵抬上了直升机,克里斯准将和那个俘虏也一起被抬走,上了飞机,我蹲在冰儿身旁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神一刻不敢离开她苍白的脸。
狼王他们没有来,直升机是联合国救援队派出的,连医生都不是中国人,但那些士兵却带着红旗,都是中国维和步兵。
“先生,你的伤口在流血!”一个小护士蹲在我身旁指着我手臂上的枪伤轻声说道。
我没说话,现在眼泪只有妹妹,她的话我根本就没听到。
“你不要动,我帮你包扎!”她又说了一句,见我没反应,便拿出剪刀和纱布,准备给我清理伤口。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我的时候,我就像触电一样,猛然回头,满含杀气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护士被吓了一大跳,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也许从没见过我这么可怕的眼神,她颤抖着往后挪了挪。
我盯着她看了片刻,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转过头看向冰儿,过了一会,她鼓起勇气又凑了过来,轻轻碰了我一下,见我没反应,这才拿起剪刀剪开我的衣服,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枪伤。
“你忍着点!”护士看到我的伤口不禁吸了口凉气,皮肉被弹头豁开,连骨头都露出来了,白森森的看上去异常恐怖。
她不敢想象这样的痛苦是怎么忍受的,连边上那些维和士兵都不停的咧嘴,而我却像没事人一样,好像受伤的不是我。
身体上的伤痕和心里的痛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我的心都已千疮百孔,还会在乎这幅躯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