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持续了没多久,我们这边就结束了,比利时人倒在泥潭里咕嘟咕嘟的吐血沫,而我躺在旁边只剩下喘气的力量,想要爬起来根本做不到。
恶狼也一样,他和那个德国士兵打到最后一起倒在泥潭里再也没爬起来,狼王坐在大个子的后背上,尝试着站起身结果晃了几下又扑通一下摔倒,然后干脆就坐在俄国人身上不起来了。
场中还能站着的有三个,天使,女神,还有那个法国兵,不过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多余,没人跟他打,虽然留到最后,但怎么看都不是荣誉更像是耻辱,最后干脆也坐在烂泥堆里,放弃了。
我努力的转转头想要看看天使和女神的情况,泥潭里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们,两人似乎也到了临界点。
这个时候,黑人教官站起身似乎觉得是时候结束这场乱战了,可还没等他说话,天使和女神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同时一声怒吼,发疯似的冲向对方。
看她们的速度就像全盛时候一样,这时候才明白,两人之所以不动手是在恢复状态节省体力,她们一句话也没说竟然想到一起了,谁能想到仇人之间也能有这样的默契。
虽然体力不可能恢复到巅峰,但休息了近半个小时,还是有一股猛劲的,可二人战斗的方式实在凶猛,简直不忍直视,没有任何招数,更没有任何技巧,疯狂的冲向对方,然后抱紧肩膀像两台汽车一样狠狠的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看得人心里一抽抽,两人一触即分各自弹出两米多远,单膝跪地,然后慢慢抬起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对方,同时大喝一声:“再来!”
说完猛然起身,玩命的冲向对方,再次撞在一起,那场面就像撞墙自杀一样,就连那个黑人教官都忍不住咧咧嘴,这回两人直接趴在地上,因为这次头也撞倒了,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趴在泥堆里,两人半天没动静,我吓得心脏砰砰的跳,感觉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她们不会真的撞碎了头,同归于尽了吧。
我要紧牙关,奋力的翻过身,一点点向二人爬去,越是接近越是心慌,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不活了,其实最应该死的是我,她们都是无辜的,我就像被上帝诅咒的人,接近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可我他吗有什么办法,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难道我愿意离开军队,离开天使吗?是命运逼着我不得不走,一步步走上这条不归路,走进这硝烟弥漫的世界。
我只希望她们能好好的,这也是来参加勇士营的目的,我以为让她们打一场就可以释怀,没想到竟会如此玩命。
片刻之后,就在潘多拉想冲下来救人的时候,两人的身体忽然动了,然后慢慢抬起沾满泥浆的脸,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她们就像没有感觉一样,一点点站起身。
彼此凝视着对方,仿佛全世界就剩她们两个一样,天使吐出一口泥水,嘶哑着声音道:“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不杀你难消我恨!”
“那你就试试!”女神根本不屑于解释,咬着牙抹了把额头的血迹,要比功夫天使可能略胜一筹,但比狠辣,每天在战场摸爬滚打的女神肯定强过天使。
“找死!”天使怒吼一声,狰狞着面孔,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跳出一步,抡起拳头直奔女神胸口。
女神也不甘示弱,不躲不闪,挥拳直攻天使面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都是在最后时刻才拿出来,就算干掉对手,自己也会重伤,不到万不得已我们都不会用,可两人根本不管那么多,非要干死一个拉倒。
我想过她们会有开撕的一天,却没想到这么惨烈。
这样对拼女神会吃亏的,我想要提醒一句却根本来不及,下一秒两人的拳头落在彼此身上,然后就看女神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摔倒在地,右手捂着胸口,嘴角流下血丝。
天使被一拳打到面门,半边脸肿起,左眼封喉,鲜血顺着鼻孔流出,但是并没有摔倒,只是捂着脸单膝跪地,很明显天使占了上风。
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天使的咏春寸劲不是闹着玩的,瞬间爆发力可以击断1厘米厚的钢板,要是巅峰时候接到这拳,至少得断掉两根胸骨。
这还是身体素质强悍的结果,要是普通人这一拳足以让心脏骤停,死了都有可能。
“哼,感觉如何?你这个贱人,受死吧!”天使冷笑着骂了一句,起身又冲了上去。
在我的印象里龙心从来没骂过人,此时此刻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如同入魔了一样,杀气极重,看来是我低估了对她的伤害,其实她恨的不是女神,而是我,只是把这份恨报复在女神身上。
“别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老娘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女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猛然抬起头,就在天使的拳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突然侧身躲过,然后抬手擒住天使的手臂,一记凶狠的过肩摔将天使重重的摔在身后。
天使呛了口泥汤,剧烈的咳嗦起来,女神趁此机会爬到她旁边,也不管什么部位,抬起拳头就往下砸,天使挨了几拳便开始还击,用膝盖顶住女神的胸口,不让她按住自己,然后伸手去抓女神的头发。
打到这种地步哪还有什么特种兵的样子,只要能让打到对方就行,什么招式技巧都没有了,两人互相撕扯着,翻滚在泥潭里,连抓带咬,连踢带挠,动作越来越小,越来越慢,最后筋疲力尽,趴在泥潭里没了动静。
这时候黑人教官伸了个懒腰,慢慢起身道:“终于结束了,看来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享受这些美味了。”
“很多人受了伤!”黑寡妇站在边上冷冷道。
“战斗嘛!怎么能不受伤呢?”黑人教官轻笑一声,扭头挥挥手,身后跑过来一排医务兵。
“看看他们,有多少人退出训练,剩下的明天继续。”黑人教官耸耸肩,冲那些医务兵说道。
我躺在泥潭里,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混乱的一天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