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今年神武冰宫的承办方,成公府是下了死力气的。
冰砖挑选河中最为透明的冰块,每一块都有半吨之中,一层冰砖一层雪,足足在玄武河河堤上垒高了十三米高度,加上原本河堤与湖面的高度,冰宫高度接近十六米。
内部以积雪为砖,铺以草料,皮草,沿左右河堤搭建出六层雪台,另派遣雕刻大师,与冰墙,雪墙上进行精美雕刻,摆上各色装饰器物。
配以河面上升腾的寒气,整个神武冰宫好似一座仙宫降临人间。
相较于室外严寒,冰宫内温度怡人,时不时有热风通过精巧的机关吹响各方,来客完全可以脱下厚重的皮袄,以春秋服饰观看比赛。
两岸雪阶之上,左坤右乾,以爵位,官位,嫡庶等因素依次落座。
“当真是大手笔!”
登席,方程解下熊皮大袄,朝着一旁黄安笑道,“怎么急的吗?”
“不急,不急,今日请你观战,我们可没别的什么想法?”黄安大手一圈,“都是一帮耐不住的,要不是家中吩咐,这等枯燥之事,谁愿意来?”
“方公子,无需多虑,今日大家都是来放松的!”
“事要慢慢做,情要慢慢谈,战火重,今年少了不少朋友,总不能让位置空着吧?”
“今日我看盘,有兴趣可以玩一把!”
邻座众人纷纷开口,言语之中充满了轻松了,显然是不想让方程多想。
“很多事,都是凑上的,今日你只要来了玄武河,神武大比肯定会看,人群中找到你后,左右都会把你请上来了!”
黄安再度解释道。
如今是他们求着方程带路,而不是方程求着他们。
说实话,对于方程今夜出现在玄武河,所有人都感到很好奇。
方程为人,性情,早已被人研究过了,尤其是商钟入伙之后,在座众人内心无不充满好奇和疑问。
武朝不尊儒,军功制却严苛遵循“嫡庶长幼”规则。
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再冒头,大家大业也轮不到庶出来继承,哪怕运气让人熬死所有同父异母的嫡系兄弟,按照军功继承法,军功也轮不到庶出子,而是会转移上代嫡出身上,然后再以长幼顺序,将家业分了。
可规则是规则,人心是人心,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父母长辈,终有偏爱,尤其是在严苛的军功制下,补偿性的偏爱也就越来越重。
主打一个,家里给不出实际的好处,那就给你背,给你人脉,最后能混成什么样子,全看你自己操作。
但偏偏这种给了希望,却又绝了后路的做法,最为伤人!
享受到风光后,又有几个人能拿得起,放得下?
军功制,他们不敢去颠覆,也没能力去反抗,那就只能去拼命,乘着手上有资本,去赌,去梭哈!
成了,一飞冲天!
不成,也无所谓!
在这种疯狂的赌性下,嫡出幼子死于战场的比例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