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气味,夹杂着复杂的信息素,一股脑的朝我涌过来。 房间里有林思源存在过的味道。 还有林母的味道,香火纸烛等各种日用品的味道。 然而刚刚那抹稍纵即逝的蛇腥味,这次却消失了。 我不觉皱眉,深深又闻了几下。 蛇腥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一般。 我咬了咬嘴唇,难道是我闻错了? 还是我没了卫渊这条粗大腿,人太敏感了,以至于都产生幻觉了? 我又看林母。 就见林母手中抓着那条项链,目光含泪,正眼巴巴的看着我。 一副想催又不敢催,只能等待我早点带她去见女儿的慈母模样。 我甩甩头,道:“那是我闻错了,阿姨,咱们走吧。” 说完,带着林母去打车,很快,一辆停在小区门口等待揽活儿的出租车便停在我们面前。 我报上地址,或许是出于敏感,我上车之后,默默又将车内的气息闻了一遍。 柠檬味清洁剂的味道。 混杂着车辆出风口的廉价香条净化器,味道刺鼻。 我今天接连被浓烈的香味儿熏到,此刻只觉鼻头一热,眼前一阵犯晕。 遭,精力又透支了。 而且我竟然被熏得流了鼻血。 看来嗅觉太灵敏了也不好,很容易被强烈的味道反伤。 林母就坐在我身旁,见我流鼻血,急忙凑过来帮我擦血。 开车的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查看我的动静,面带笑意:“小姑娘,夏天火气大,要多喝水,不然很容易上火流鼻血的。” 他边开车,边递过来纸巾,笑容灿烂。 林母却不太敢抬头的样子,她匆匆接过纸巾盒,看都没看那司机一眼,继续忙活着给我止血。 我闭上眼,努力将脑子那种昏昏沉沉,仿佛中暑的沉闷感压下去,随后打起精神,貌似无意的跟司机师傅聊天:“嗨,您说的是,这大夏天的,一不小心就会中暑,不过好在您车里味道很清新,这柠檬味儿闻着就消暑……话说您把车收拾的这么干净,每天能比同行多拉不少活儿吧?” “哈哈,那是,车里卫生收拾干净了,乘客满意,自己坐着也舒服不是吗。”司机哈哈大笑。 我点头,又道:“没错,我就喜欢您这样干净麻利的师傅,而且您开车技术又好,过弯都很平稳呢,我平常坐出租总容易晕车,坐您的车就好好地。” “要不您给我留个电话吧,以后我需要打车,就给您打电话 ,做您的常客。” “好啊。”司机被我夸得眉开眼笑,时不时趁路况稳定的时候透过后视镜瞥我一眼。 鼻血的流势在林母的忙碌下已经止住,不过林母似乎有心事,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任由我们聊天。 我佯装不在意,继续跟司机唠嗑:“像您技术这么好的司机师傅,应该有不少常客吧?这样租金就不愁了,我听说现在开出租的成本很高,有时候运气不好,一天拉的活儿还不够给车主交租金的……” 司机苦笑着附和:“是啊是啊,开出租不容易,不过现在这世道儿,哪一行都不好干……” 车在路过一个红绿灯时,我忽然打断他问:“您这车不是自己的手续吧?每个月给车主或出租公司交多少租?” “嗯?”司机一愣,车顺利拐过红绿灯,去了下一个路口。 “交多少钱?实不相瞒,我爸刚失业不久,也想着开出租呢,我替他打听一下行情。”我笑道。 司机恍然道:“噢,这样啊,一个月得交五千多块呢,小姑娘,这一行看似轻松,实际上一点都不容易,辛辛苦苦拉活儿一个月,交完车租,真剩不下几个钱……” “靠边停车。”我忽然道。 司机一愣,本能的瞥了我一眼,道:“不行,这是快速路,停车会违章的。” “我肚子疼!快停车!不然我拉手刹了!”我一脸痛苦,手已经拉在手刹位置上,目光逼视司机。 司机看我眼神很凶,一副在不停车,我真有可能拉手刹的架势,急忙靠边停下:“你这小姑娘,怎么毛病这么多,又流鼻血又肚子疼的,这可是不能停车的……” 他絮絮叨叨,我扔下一张百元大钞,也顾不得让他找零了,拉着林母快步下车,转身往另一个车道上跑。 司机面色难看的看着我们:“唉?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他见无法把我们叫回来,气愤的回到
车里。 我找了个背面的广告牌,拉着林母躲过去,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后闭上眼睛,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 刚想扩大听力,头部顿时传来一股眩晕感。 这是身体透支的体现。 我咬牙扶住林母,就听司机钻回车内,打开对讲机气急败坏道:“那女的忽然要下车,不停车就拉手刹!现在怎么办?” “人已经跑了!” “下车地点在石铜路……” 我深吸一口气,收回听力。 果然,这个司机有问题。 他 是黑蛇派来监视我的! 林母还一脸紧张的望着我,见我面容平静了些,她紧张道:“发生了什么?你真的肚子疼吗?要不要去附近的诊所看看?” “不用,谢谢阿姨。”我摇摇头。 一边带着她换了条街道,重新打车,一边问她:“您实话告诉我,刚才那个司机,您是不是认识?” “您是受到什么胁迫了吗?” “您放心,我既然肯接受您女儿的请求,帮她完成心愿,就说明我是她的朋友,思源要是知道您遭受胁迫,也不会安心离开这里的。” “您跟我说说,或许,我有办法帮您呢?” 被我这样一问,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林母,忽然就哭出声来。 她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一把抱住我,难过地说:“白希,你是个好闺女,正因为你是思源的朋友,所以我才不能害你呀,闺女,你让我自己去见思源,你别趟这趟浑水了,你走吧。” 她说着,往外推我,示意我不要再跟她待在一起。 我心头一沉,道:“看来我猜的没错,刚刚那个司机,是柳家老太爷的人,对不对?他胁迫您了?” 林母哭得更加厉害,她问:“闺女,你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