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
他们从马车里一下来,外头齐刷刷地跪着一片人,朱煊这辈子还没遭遇过这种大阵仗,见一群人面朝着他们下跪,他回过身跟着也要跪下,被朱元璋伸手阻止了。
“各位快快请起!”
人群朝两边分散,给朱元璋和朱煊让出一条道路,朱煊恍若有一种登基的感觉,然后就跟着朱元璋到了正中的台子上。
朱元璋坐最正中那把交椅,朱煊在他身旁的座位上,他有些激动和兴奋,但很快又严肃了起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被架着押到台子上,他咒骂着抬头去看,正是早已经清醒了的王篆。
王篆醒来,一切都与他所想的背道而驰,这时候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一动不能动,哪里还有什么冷静分析,立刻就破口大骂起来,问候了朱煊十八辈祖宗,廉樾嫌他烦,就把他嘴堵上了。
此刻在这台子上,他自然知道那里坐的是谁,当今圣上,看到旁边的朱煊,王篆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轻易用人,轻易被人用,皇家太子之争,他算是当了挡箭牌。
如今这幅情形,众目睽睽之下,朱元璋开口道:
“王篆!你可知罪?”
王篆忽然转向朱煊:
“是我小看你了!太子殿下!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弟弟可是—!”
立刻有人上来把王篆的嘴堵上了,朱元璋气急,看一旁朱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道:
“蓄意挑拨,罪加一等。”
人群大声叫好,王篆的眼神犹如毒箭。
“罪人王篆,利用职务之便,暗中控制粮仓...压迫百姓...谋财害命...轻视我大明之律法,当以处死!当街行刑,以此昭示!”
朱煊没有细听朱元璋对王篆罪行的通报 自己的身份是瞒不住了,这之后朱元璋肯定要他住进皇宫里去,自己也不好在外,可是外面他这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工坊,酒馆,宅子还有新添的桃林...
朱煊发愁地想着,直到朱元璋念完了,下令行刑,人群更加大声地叫好,有人不忍看,有人朝王篆扔东西,朱煊才将注意力集中过来。
“咚—”
头颅落地的声音,四周喧闹成一片,朱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随之另一块又高高悬起——对以后的迷茫。
他晃晃脑袋,又不是要出家了,还能断绝红尘还是怎么样,朱煊这样安慰自己。
从皇宫里被放出来的王顺,并没有去看那场处刑,他没有那
个勇气,朱元璋看着他,总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听闻消息赶来的关有仪和王泰,在一旁安慰着老人,王家院子里,还有一场审判。
“王顺,削了你这官位,回你那小村落里去住,你这儿子王泰,听说与我孙儿私交甚好,留在这里经营这太湖的生意吧,商行上缺不了他这个人才,只是仕途之路,是与你家无缘了。”
王顺惊讶地抬起头,本来看到儿子和义女也来了,以为他们都难逃一死,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肯放过他们。
“怎么?不满意?”
朱元璋问道。
“不...不...有仪!泰儿!快跪下!谢主隆恩!”
王顺不停地磕着头,念叨着谢主隆恩。
朱元璋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把关有仪和王泰交给朱煊安排后,他对王顺道:
“你也是能耐,王知府,一辈子让我连为你破两次例。”
王顺知道他指的还有关有仪家族的连坐,感激道:
“您是明君,是臣三生有幸。”
朱元璋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