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此人……”
厅堂上,岳陵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心中大跳。两眼看定齐云飞面上,缓缓出口道。
“……国丈可听闻过这个名字吗?”
齐云飞长眉一轩,脸上神色愈发冷冽,哼了一声道:“谢家的大管家嘛,老朽岂有不知。公子提起此人又是何意?”
岳陵紧紧盯着他的面容,眼见他不似作假,心中又确定了几分,不由的连呼侥幸。
“啊,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那日在竞标会上,这位谢大管家似乎很得谢家三爷倚重,想来,应是一个很有能力之人,怎么现在听来,似乎国丈对此人并无什么好感似地呢?”
齐云飞眼角抽了抽,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淡然道:“他有无能力,都是谢家的管家,老朽为何要对他有好感?公子这话说的岂不怪哉。”
岳陵直直的看着他,忽然仰天打个哈哈,点头笑道:“是极是极,只是不知贵府中其他人,是不是也和国丈一般想法呢。”
齐云飞一愣,眼中涌起浓浓的疑色,微一琢磨,猛的身子一震,两眼中顿时神光大盛,死死盯着岳陵,沉声道:“公子此言究竟何意,还望明言!”
岳陵笑眯眯的举杯邀茶,装作不经意的道:“也没什么啊,就是曾经有人告诉我,说那位谢大管家好像与蜀王殿下番邸中的某位交好,两人隔三差五的,便一起去逛青楼,哎呀,这俗话说,人生有四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
分过脏,一起嫖过娼。国丈你想啊,这两人可不就是最后那一种吗?他们交情如此之好,我还当是国丈对那谢大管家格外看重所致呢。现在听来,才知道,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哈哈。”
齐云飞听的又是震惊又是头晕。震惊的是,照这岳子鸿所说,谢家竟然早已往自己这边安插钉子了,自己却仍然蒙在鼓里。若不是今日凑巧听闻,怕是大祸不定哪天就要临头了。真要那样的话,不单单是整个齐家完蛋了,便是宫里的女儿,怕也绝落不到好下场。
而令他头晕的却是,这位岳财神号称才子,怎么这嘴里的话却如此粗俗不堪?那什么人生四大铁,自己闻所未闻,但从此人嘴里说出,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这人,可真是让自己看不透了。
只是此刻,却不是纠结这位才子,到底是不是名符其实的时候。搞清楚他口中说的事儿,才是最最重要的。
身子微微前探,两眼死死的盯着岳陵,齐云飞声音不觉微带着丝颤音,沉声道:“岳公子所言当真?你确定那与谢安相会之人,是…..是我家蜀王殿下之人?或许….或许他们真只是一起去……呃,去游玩一番呢?”
岳陵耸耸肩,确定道:“没错啊,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是我的一个弟子,恰好对这二位都认得。他们去那儿自然是去玩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唉,说来我那弟子,那家伙最喜往青楼中泡着,怎么也教育不好,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啊,再这么下去,我真担心他就此沉沦欲海,不克自拔了……”
嗯,习春同学是万金油。需要发泄时,可以充当出气筒;需要顶缸时,可以背黑锅。眼下情势又需要了,于是就变成了一个无形的浪子了。却不知习春若是知道,会不会涕泪满面,大叹遇人不淑了。
齐云飞神色不定,脑子里急速的转着,消化着这个天大的消息。听着岳大官人在那絮絮叨叨数落自己的弟子,只得随口附和着道:“啊?嗯嗯,是啊是啊……哦,都这样都这样,年轻嘛,公子不必忧虑。”
岳陵就满面震惊了,愣愣的看着他半响不语。
齐云飞忽然感到没了声儿,不由一惊,抬头看见岳陵满面的古怪,心里咯噔一下,只道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当即小心的问道:“怎么,公子为何这般神情?”
岳大官人定定的看着他,忽的展颜一笑,上下打量他一番,哈哈笑道:“哎呀,想不到,想不到啊。老国丈年轻时也这般……这般…啊哈哈,那个啥吗?哈哈,看不出,原来老国丈竟也是花丛中的及时雨,风流阵仗上的急先锋啊。好好,回头不妨与我那小弟子交流交流,若可学的国丈本事一二,也够他此生受用的了。”
齐云飞错愕半响,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的顿时满头的黑线。满脸通红的怫然道:“岳公子说笑了,老朽诗传家,一向洁身自好,安能行此腌臜勾当?此事不可妄语,不可妄语。”
岳大官人眉
花眼笑,连连点头,笑道:“懂,我懂,国丈放心,这事儿我绝不会传出去的。大家都是男人,了解,了解,啊哈哈。”
齐云飞一脑门子纠结,欲待再辩,却觉得一阵的无力。这尼玛什么事儿啊,怎么就扯到这上面去了?听这小混蛋的意思,那是怎么都认定了自己是个风流人物了。这可真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回去后定要好好查查,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不但听到一个坏消息,这会还让给说成一个淫荡浪子了。他不由的一阵烦躁。
正烦躁着,猛然却想到了今日来此的正题,这扯东拉西的,都差点忘了,连忙深吸一口气,将纷杂的思绪按下,勉强挤出几分笑意,拱手道:“岳公子,老朽今日来此,实在是对你所造的水车颇感兴趣。呵呵,公子既知老朽身份,自然也明白,这事儿若是由我家蜀王殿下提议的话,必然能快速打开局面。届时,当此物遍及天下,惠及无数黎民之时,公子身为发明者,必也能青史留名。呵呵,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呢?”
岳陵啊了一声,面上显出几分为难之色,皱眉道:“这个嘛,哎呀,国丈怎不早说呢?若是早知国丈有此意,小子也愿意自己省事啊。可现在…….现在……,唉,不好办啊。”
齐云飞此刻早失了耐性,闻听不好办,不由急道:“怎么不好办?有何难处,公子不妨明言。老朽敢在此放言,这天下若
是我家蜀王殿下都解决不了的事儿,怕是别人也未必成。”
岳陵听的心中一动,眼中瞬间划过两道金光,面上却叹气道:“不瞒老国丈说,小子当时设计创造此物,可是费了偌大的心力啊。那真可是不眠不休、废寝忘食、省吃俭用、砸锅卖铁…….”
齐云飞头上汗又冒出来了,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沾着额头,连忙打断道:“且…且住,岳公子,岳公子,你说不眠不休、废寝忘食,这个,老朽还明白些。可是和那省吃俭用……呃,还有砸锅卖铁这个…..这个是什么意思?”
岳大官人顿时就悲忿了,捶胸顿足道:“哎呀老国丈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这研究不要钱的吗?这世上任何一种高科技出现,都是要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后才行,正所谓失败乃成功之母。在最终出现成功之前,你可知道我失败了多少次吗?而这失败,那可是也需要钱的啊,那都是我的血汗钱啊,可怜就那么全都耗了进去,以至于我竟一日之食不能果腹,寒冬之时衣不蔽体,怎一个凄惨说的…….”
齐云飞大汗,两眼瞅着这厮一身的上好月白锦缎,心中不由大骂,这要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天下所有人都要去要饭了。
眼见他两眼转个不停,此刻哪里还不明白里面的道道儿?当即抬手止住道:“好好,那么岳公子究竟需要什么?”
“钱!需要钱!”
岳大官人叫苦的声音戛然而止,干脆利索的蹦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