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谢展提起请岳陵往家中赴宴一事,忽然旁边却有人笑着打断,直言不讳的让他往后排。
众人循声看去,却都不由的就是一愣。原来说话这人,竟然是那位成都知府玉昌。
怎么这玉昌也与岳陵有旧吗?老道和原礼只是愣怔了一下,谢展和周兴却在心中暗暗鄙视。
在他们想来,必是这玉昌见岳陵与钦差原礼交好,欲要借此攀附而已,却来说什么情谊远近之语,倒不知他要找什么样的借口。
两人都是心思深沉之辈,纵然心中再如何鄙薄,面上却丝毫不带出半分。只是眼中偶尔不自觉流露出的轻视之意,却是将这种心态暴露无遗。
岳大官人自己也是有些发愣,瞪着玉昌想了半天,也是没想起来自己跟此人有何交集。
“呵呵,岳公子想必心中有所疑惑吧。”
玉昌能做到一地知府,自然也是心思剔透之辈,目光微微一转,已是将众人的神色都看到眼中,心中暗暗冷哼,只转头向岳陵笑道。
岳陵抬手挠挠头,面上有些惭惭,摇头赫然道:“不好意思,在下实在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跟大人见过。这成都府我来了总共不过两回,上次来时,还是快一年前的事儿了,这个…….咳咳,倒让大人见笑了。”
谢展与周兴听岳陵这么说,心中越发认定方才所想。他们皆是本地大族。
大周一朝,豪门世家自有一股极大的潜力,上至朝中下
至民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存在。
不要说区区一地知府,便是皇帝对这些世家大族,也是多有忌惮之心。举凡要进行一些政策发布调整时,也会想法了解下这些大世家的态度。
九五之尊尚且如此,更遑论下面的官员了。所以,往往各地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本地官府要想顺利施政,必须要和当地的世家大族搞好关系,取得他们的扶持。不然,几乎是政令难出衙门的大门。
正是因着这种怪现象,所以,在谢展和周兴眼中,这个知府还真没太大的杀伤力。由此,他二人此时露出鄙视之色,便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呵呵,子鸿,该不是你记性不太好吧,大人主政一地,怕是从这成都府飞过一只苍蝇,也休想瞒过他的耳目。他既然说认得你,那自然便是认得了。”
旁边原礼更是久在官场历练之人,眼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向岳陵打个眼色。
岳大官人就有些无奈了。
难道哥现在魅力值已经这么高了?连知府大人都要上赶着的和自己攀亲叙旧?哎呀,人太帅果然是挡不住啊。
他想到此处,不由的竟然有些飘飘然了。话说在古戎搞了个什么翟王的头衔,他真没怎么放在心上。而且,那个王爷的头衔,也只是在古戎当日那几百人中有些影响。除此还有谁把这个王爷放在眼中?
甚至在吐蕃
之时,那些个吐蕃官员也是从未真正的尊敬过他这个头衔。之所以后面对他保持着面上的恭敬,一来是因为看在赞普郎达磨立的面上,二来嘛,却纯粹是因为岳大官人手中握着大笔的财富的原因。
一直以来,人家敬的是他的钱,而不是他这个人。这一点,岳大官人再自恋,也是还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今天,一个与自己毫无交集的人,忽然哭着嚎着的要跟自己认亲,而且这人还是个不小的官儿,这让岳大官人不由的大是惊喜。
“嗯……这个嘛,或许真是也不一定。你们知道的,我头曾经受过伤,也许真是有些记忆失去了也说不定。哎呀,大人,你大人大量,莫怪莫怪哈。”
收到了原礼的暗示,他自我意淫一番,连忙顺坡下驴,却把这份尴尬,推到八竿子搭不上的受伤一事上。
天知道,他当时受伤的是后背,却不知这后背何时跟脑袋有什么直接关系了。
玉昌抬眼看了看原礼,投过去感激的一瞥。他如何不知原礼和岳陵这番表演,是在给自己圆脸面。
“呵呵,公子不必为本官掩饰。本官说与你有旧,却并不是本官自己。”